刃唯伸手指:“你看这个。”
成景廷点头,“嗯。”
刃唯虽然是外行,但还是要装出懂气势,从兜里掏出准备好小册子,翻来翻去,最后盯着简介上字念:“这个……呃,这个是那位伯爵生前常用奶杯,是少见孤品。是铜胎掐丝,又称’景泰蓝’。这手柄上有双鹰权杖,挺特别。”
小器具通常成对儿,这个却是独数。
成景廷沉默半晌,问道:“只有只?”
不知道为什,到夜里,他总想起小时候看《博物馆奇妙夜》,这些老家伙像都有自己生命。
成景廷看他杯盏里液体红黑发亮,说:“红酒吗。”
“可乐,喝点儿吧,”刃唯说着,把高脚杯递给他,“酒量不好,平时拼酒都是身不由己。”
河浅王八多,圈儿里遍地是大哥,谁让喝就得喝。都是朋友,同起跑线,敢出去玩儿就得玩儿得起。
“……”成景廷看着杯里液体,犹豫。
气里闻到股檀香。
是那种深沉、低调,由岁月缓慢流淌而烧制出来味道。
他看着入口波斯编织地毯上写着“费尔曼豪森皇冠酒店”几个字,沉默。
“豪森”应该就是刃唯家后来做股东加上去名字,至于那个“皇冠”……是,现代人似乎都喜欢这些豪华字眼,怎感觉有钱就怎来。
整座费尔曼酒店加地面停车场共占地六万平方米,外墙花岗岩,大堂地面为乳白色大理石,旋转门上镶嵌着已被岁月冲刷过彩色琉璃碎片。
他开口,嗓有些干。
刃唯点头,“对,只有这只。”
成景廷没说话。
其实,当年脾气,bao躁,经常在费尔曼阁楼发火。有回,连着摔套掐丝珐琅,后来挑挑拣拣……就只剩这个还能用。
“孤品在伯爵这里都比较贵重。”刃唯说着,隔层玻璃,用掌心去
这东西真能喝吗……
“没下药。”刃唯嘀咕声,
成景廷点头。
导览跟几分钟,刃唯总觉得气氛被打乱,干脆请导览去楼上吃饭,自己跟成景廷随便转转。反正这些地方他从小混到大,也没哪儿不熟悉。
小屋子里第件展品就是只掐丝珐琅奶杯,圆润小巧,十分精致。
当年这家饭店建造时,伯爵几乎把整个欧洲都搬过来,大到玻璃吊灯,小到银质餐具,无不来自遥远故乡。
百年前,它曾立在这座城市腹地之中,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社会名流。八角亭大堂为玻璃天窗,阳光从空中倾泻而下,明亮温暖。
现在是夜里七八点,刃唯约酒店工作人员来做导览讲解,大概是客人都在用餐,酒廊里还没什人。
进入大堂后上三两矮阶,再穿过条狭长铜镜长廊,到底端便是处小小博物馆。刃唯解释说,整座酒店就是个博物馆,这间房只是展出些贵重物品。
刃唯看到来送饮料服务生来,伸手扯扯成景廷衣袖,小声问:“喝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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