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玺愣神几秒,问他:“下什?”
深吸口气,行骋握着电话,嘴上还叼着绷带,认真地答:“下次再当你学长。”
宁玺“嗯”声,把书合上,趴在书桌前玩指缝夹着烟,说:“学姐吧。”
这回轮到行骋不解:“为什是学姐?”
本来宁玺想选择沉默,但是听到那头行骋粗重而熟悉呼吸声,还是开口。
或许是因为,份思念,占他全部空间。
他从未去想过是什时候喜欢上行骋,或是他和行骋到底是如何走到起,切这般自然,顺理成章,当他意识到时候,他们已经走小截路程。
宁玺随口提起那个姓邢学长,跟行骋说,其实这个世界上啊,跟他们样人还有很多,不仅仅是同性恋,还有师生恋,异性恋,双性恋,或者异地恋,不管怎说,都只是形式种,唯不变,就是两个人真心相爱。
快年过去,宁玺已经开始从最初逃避,变成去面对自己,正视自己,尽量乐观起来,并且还会告诉行骋,其实大家都样。
行骋也知道他们偶尔起打球,私下交集不是特别多,但占有欲就是占有欲,偶尔会多逼逼几句,宁玺也懒得跟他计较。
吵,并不觉得蝉鸣有多吵,“那,哥,你不要吗?”
“活物不方便养,”宁玺说不出“不要”那两个字,只得说,“放吧。”
行骋这回听话,拎着玻璃瓶就又瞬间消失在楼道里。
那天傍晚,宁玺第次跑上楼去敲行骋家门儿。
行骋云里雾里:“放啊。”
“可以结婚啊。
“哥,应该当你学长,那高中迎新就是,肯定第个就逮你,跟年级主任申请辅助学习,帮助小学弟考个省状元!”
行骋那头电话杂音很重,过电呲呲作响。
宁玺听得费劲儿:“你想得还挺美,还想当学长。”
“下次吧,下……”
行骋下哽咽住,并没有难受,就是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下辈子”那三个字。
宁玺无语:“你不能放远点儿吗?!”
有时候,宁玺会想,要是有种工具能把他和行骋童年以电影形式记录下来就好,那他愿意三年不看书,就天天坐在放映室里边儿,去看楼上秦奶奶盆栽落几瓣儿花,楼下“讨厌”弟弟在他看不见地方捣什蛋,那只蝉最后怎样,为什行骋小时候那爱吃朱古力冰激凌,还点儿都吃不胖……
宁玺有本字典,从小用到大,现在都读大学,翻开,里边儿还压着张纸,已经泛黄,他记不清楚是哪年行骋签下落款。
两个字,大大“行骋”,“骋”字写五遍,错四个,全拿红笔划,最后遍是宁玺补在边儿,工工整整,又在背面,写个“宁玺”。
在北京学习读书日子忙碌而充实,宁玺常常忙得连轴转,心中挂念着行骋,但闲下来,那份挂念仍旧不减,反倒是越来越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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