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时候,宁玺看到收银员阿姨怜惜目光,心中痛,想到她大年三十也还在这儿上班,叹口气,说句,新年快乐。
是啊,新年快乐。
去年都过得这落寞,今年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就怕今年行骋邀请他去楼上过年,他是绝对不敢去,有些东西根本藏不住,或者说,行骋家里人对他越好,宁玺反倒会越来越内心难安。
在感情上,他勇敢着,也谨慎着。
总之他就是想离这个地方远点,他几乎快被家庭和经济上压力,给折磨得喘不过气。
他想起别人初高中,是在昏昏欲睡下午,趴在课桌上小作休息,耳边是蝉鸣鸟叫,窗外阳光正好。
而自己,是被迫着学习,窒息而不屈,甚至怕睡着,敢拿圆规往身上扎。
宁玺知道,学习是他唯出路。
行骋没有利用寒假时间去找寒假工,反倒是跟着他爸跑几趟公司,学会骑摩托车,帮人送东西赚点外快。
机看看日历,差不多还有十天就要过年,宁玺都还没放寒假,估计要大年二十六七去。
刚刚放寒假时候,行骋跟着他爸妈开车去趟阿坝州那边,什飞夺泸定桥,路上带不少牛肉干之类回来,倒腾些给宁玺送过去。
高三还在补课,每天六点就起来,摸着黑去上学,晚上九十点才下课。
行骋自然就每天跟着他哥起作息,怕被他爸发现,翻墙也不敢,只得大早出门儿,七八点吃早饭又回来,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帮妈妈买买菜。
免得这大个个儿,招妈嫌。
大年二十六这天,高三总算放假,行骋在校门口等两个多钟头,红石榴汽水儿都喝两罐,才等到他哥背着书包出来。
两个人回趟家里,行骋双手揣在外套里,脚上双黑皮靴,在门槛上踩踩
他觉得这骑摩托和自行车完全两码事,要是他年纪再大点儿,估计敢直接上他爸悍马h2,去街上招摇。
在行骋风里雨里同时,宁玺又开始为这年春节要不要去他妈妈家里过节而发愁。
去年春节他去吃个团年饭,还没待到春晚播小品就撤,车也没打,路上走回来。
成都外来人口特别多,其实外省还比较少,大部分是四川省各大城市人口,这到过年过节,基本上城里都空。
大年三十晚上风吹着又冷,宁玺拐去二十四小时超市买袋泡面,揣着零钱走回家。
那本多出来招生考试报,宁玺给应与臣送去,两个人对下志愿发现个北京个成都,压根儿号不上。
应与臣本来是想考回北京去,但是估计是因为他哥缘故,又有点儿想留在成都,但总之两个人成绩,哪儿都不是问题。
宁玺是铁心要离成都远点,也开始在招生考试报上看北京学校。
去年宁玺是打算报人大,今年如果能考得更好,那就报更好学校。
实在不行,上海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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