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殡仪馆离青羊区有段距离,行家这段时间不少人都直接住在附近酒店没有回家,行骋是长孙,更得不到空闲。
他这几天落得空才给宁玺打个电话,嘘寒问暖阵,这忙前忙后,人也身心俱疲。
行骋才回学校没多久,任眉他们群人就冲上来抱着他,递烟又递作业本儿,兄弟抄作业吗!
抽口吗?大重九,才买!
都知道行骋家里边儿出点状况,没有人敢去触他霉头。
他翻身下床,披着衬衫,摘耳机,看着手里书,忽然就想笑。
以前行骋说最佩服他就是能边听歌边背英语课文,半个单词都不会出错。
宁玺翻出床下个木箱子,几日不擦,都落不少灰,盖子掀开,里边儿码得整整齐齐全是行骋每次从楼上吊下来东西……
小时候陀螺、挖土机、赛车模型、玩具枪都有,甚至那会儿小行骋没闹明白为什他哥老是拒绝收他玩具,干脆要钱跑去买芭比娃娃,吊个下来,金发碧眼,差点儿没被从小就好面子宁玺追着砍条街。
那会儿每次小宁玺在家里挨骂,被罚站在窗边儿,帘子拉,总能看见院子里上蹿下跳小行骋。
脑袋满脸通红,立刻就去叫校医。
考试中断,宁玺放弃资格。
拉到校医室去躺下午,都忙着在考试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病,学校老师比较重视,医生围着转好几圈儿,说低烧不退是长期心里紧张,情绪不稳定,加上可能受寒造成,多休息休息,还考什试啊。
宁玺咬着唇没说话。
体温测又测,还是没降下来也没上去,头疼得不行。
高三今天被拉去体检,行骋跑两趟高三四班也没有抓着宁玺人在哪儿,压着股子郁闷,回班上。
任眉开口就说宁玺丢保送资格事儿,行骋心里也明白到底是因为什,拳头差点儿打到班里墙壁上去,铁心想凿个血洞出来。
整个下午,他想好多乱七八糟事儿。
行骋
小行骋也不光顾着玩儿,每逢炎炎夏季,就去院子里后边儿水塘里拢两只蜻蜓过来,再小心翼翼捧到他哥窗前。
宁玺靠在床沿安安静静地回忆着。
九岁那年,蜻蜓飞出来,就放走宁玺整个夏天。
……
行爷爷头七过,行骋按时返校。
他就这在校医室,交二十费用,哪儿都没去,把诊断考试第天躺过去。
文综没有参加考试,第二天英语和数学也没什考意义,宁玺身体也还需要休息,年级组特批张假条,让他回去休息着。
行骋家里自从出白事之后,这几天行骋都没回过家,更别说陪宁玺,这时间他还真不太习惯,宁玺也理解他。
宁玺吃过药趴在床上看书,脑袋昏昏沉沉,差不多是傍晚,听着外边儿院里家家户户锅碗瓢盆碰撞声音,看群小孩子抱着篮球追逐嬉戏……
真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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