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烧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半,文综都没考完,宁玺就叫监考老师过来。
成都诊断考试相对严格,监考考官多是邻近学校老师,也没几个认识他,见这孩子垂着
行骋语塞,心中除感动就是懊恼。
他知道殡仪馆那边要自己去帮忙,还是没忍住把宁玺提前半小时送到学校,早饭逼着吃,自己又折回殡仪馆去守着。
九点整开始考语文。
这宁玺宿基本上没怎睡,头昏脑涨,咬着牙把第场坚持下来。
这几年市内有些比赛风气不好,不少家庭有背景有这样那样后门儿人拿着竞赛奖准备保送,文科保送就更不说,全年级按照每年成绩来看,毫无争议就是宁玺。
从宁玺角度看,能见着行骋腰上截儿白麻缠孝布,扎个结捆在身后,拖下老长条淌在地上。
白得刺目。
殡仪馆外大雨仍然在下,现在已经快十点,天空道惊雷又打下来……
两个人双双依偎在馆内,雷迅风烈,似被火烧身。
……
小腿就不撒手,喉咙里传出种近乎于幼兽哀嚎呜咽。
大悲大恸。
宁玺心疼至极,呼吸都要停止。
外边儿大雨滂沱,风急卷地,忽然阵闷雷骤响,劈开在宁玺身后。
他感觉,殡仪馆地板都震三震。
文科比赛相对于理科要少很多,零诊考试分数下来之后,宁玺直遥遥领先,这诊成绩便是保送颗定心丸。
高考硬考到北京,对于宁玺来说完全没问题,但保送学校也非常不错,如果剩下时间拿来做些喜欢事情,保送是个不错选择。
哪怕那些本该给刷题和冲刺时间……
拿来认真谈次恋爱也好。
宁玺也想要这次机会,可是他失去。
在雨里跑那久加上心里各种问题堆积在起,直接导致宁玺被行骋送回家之后,开始发低烧。
从回家直到早上五点,低烧不退,整个人软绵绵,厨房里边儿行骋烧三桶水给他敷,都没什效果。
行骋真给心疼坏,边递水边说他:“你是不是缺心眼儿,这远顶着雨跑过来,明天还要考试……”
着急就想说重话,行骋硬生生给憋回去,看着他哥淡然样子,半句话也再多说不出。
宁玺斜躺在那儿,湿透衣服早已换下,棉柔质感睡衣让他觉得特别舒服,没忍住往被窝里钻钻,小声说:“就是不缺心眼儿才这样。”
雷电交加那瞬间,宁玺弯着腰,下意识抱紧行骋凑在自己怀里头,浑身跟着那雷声猛地抖。
他身上有股刺骨潮气,行骋难受得整个人脑门儿都是冲,愈发贪恋这种湿软,拼命地去抱宁玺腿。
长辈去世不久,宁玺总感觉冥冥之中有双眼睛在盯着,心中难受非常,轻轻推拒把,行骋硬是跪着不撒手,双目赤红。
就好像是在现当下……
只有这种方式,只有在宁玺身边,他才能离这噩耗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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