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骋心里快要痛死,疼死。
感觉他多看那烟疤眼,就好像全烫在自己身上,像烙铁,正面儿印印背面儿,疼得他喘不过气。
宁玺直盯着他,没有说话。
行骋抬头,撞上哥哥目光,忍不住叹口气:“上辈子们可能是仇人,你肯定拿剑刺过胸口刀,这辈子还得还债才这喜欢你……”
宁玺猛吸口烟,当着行骋面,就这坐在地板上,把上半身穿着衬衫扯开半边,低声道:“胸口上也有疤。”
颓废而神秘,眼神淡漠,边儿抽烟边儿写数学题,坐在客厅里,点着那盏灯,自己买那方小桌上,还有小半张没用完草稿纸。
宁玺吸口烟,没掐,吐个圈儿出来,抬起眼,定定地看着行骋。
他终于,他总算,在行骋面前,露出最真实自己。
在行骋曾经看不见地方,他并没有表面那优秀,也没有多阳光。
笑,或者不笑,都是他。
火花,自然也是难以灭下去,想当年第次跟他哥杠上也是因为颗球,到底是谁砸到后脑勺上。
晚上个人跑回家,吃家里做羊肉汤,行骋跑窗口去看下楼下亮没亮灯,管他妈妈要祛疤膏,敲他哥门儿去。
今天他爸爸在家里抽烟把沙发给杵个印儿,那火星子烧得响,迅速点着,行骋忽然就想起宁玺手腕上。
拿去给他抹抹手腕,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这门铃摁,门开,扑鼻而来就是满客厅烟味。
跟被人又打棒似,行骋正准备在挖块儿祛疤膏在指腹上,手却下被宁玺给捏住:“你摸。”
宁玺碰灭客厅那盏台灯,周遭灯光忽热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行骋吞口唾沫。
那天,行骋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去,暗夜里,能看到他哥脖颈线条,锁骨,在往下是敞开衣领,半边儿裸|露在寒冷空气之中胸膛……
行骋常年练球摸筐粗糙指端
坚强,或者懦弱,也都是他。
行骋说明来意,宁玺挽起袖子就把手臂伸过去。
那疤痕只有指甲盖那大,狰狞可怖,微微凹陷下去些,呈深褐色,看得行骋喉咙跟被人掐住般。
就跟手里捧个什似,行骋拿出棉签,不敢乱来,点点儿地给他上药,眼神就没离开过那块疤痕。
他涂得慢,宁玺看他小心翼翼样子,没忍住,笑道:“磨蹭。”
宁玺垂着眼,鼻尖颗小痣衬得脸庞愈发好看,皮肤还是白得过分,手里扯着张数学卷子,手掌心儿攥草稿纸,上边儿方程式还看得清晰。
再往下,宁玺嘴里咬根烟,烧半,火星忽亮。
半边面容沉浸在烟雾里宁玺,那迷幻,那孤独,模模糊糊眉眼,清瘦而美好下颚轮廓,烟头上每寸都烧到行骋眼里。
行骋捏捏手里祛疤膏,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第次,也是唯次,见着他哥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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