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把手机扣在桌面上,觉得好笑。
现场灯光很暗,顾淮坐在后排阴影里,而林思渡在灯光下,现场直播相机只能拍到带着口罩林思渡。少年骨架单薄,身材匀称纤长,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双微冷泛红眼睛,从转播屏幕上看见自己时候,林思渡低下头,用手里文件底板挡下脸。
“这里是拍摄死角。”顾淮看他不自在,“坐过来些?”
阴影里位置很窄,林思渡稍稍挪动点,顾淮忽然伸手,扣在他腰上,直接把他拉进昏暗
他觉得他大概是和林思渡熟悉些,林思渡已经可以面无表情地跟他开玩笑。
“拍卖会也杀熟。”顾淮说,“不买,总有智障会买。”
林思渡说完话又开始咳嗽,vip区是比较安静,他尽可能地压着自己咳嗽声音,剔透浅棕色眼睛泛起层薄薄水雾。
顾淮找人要杯热水给他推过去。
“你水土不服吗?咳成这样?”顾淮纳闷。
林思渡莫名其妙地看顾淮眼:“这是能决定吗?”
他并不喜欢自己脸,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别人对他关注首先都在脸和年龄上,他无数次熬夜埋头书中得来成绩,似乎变成年轻好看皮囊陪衬品。
他做演示文稿速度很快,看就是经验丰富,会议现场有学生架实时录像设备,林思渡在电脑上开个小窗口,能看到会议情况。
镜头地扫过参会学术界大牛,也扫到后排观众席,顾淮在观众席角,看见昨天领着粉丝去骂林思渡那个微络。
微络挺兴奋,虽然是他自己花钱买到旁听资格,但这种国际级别学术会议,旁听者也是需要被审核,这恰好证明他在这行资质。
“……没事。”林思渡说。
他这身体直都是这样,每逢有重要事情,他都会生病,就仿佛总有什拦着他,不让他亲近这个世界。
巧合是,这场拍卖会与林思渡缺席学术会议在同时间开始。前几个拍品是名画和毯子,林思渡看得认真,顾淮却没有什兴致。
那个叫微络科普区up主,借着参加学术会议机会,作出副打假斗士姿态,把以往林思渡做过科普视频翻出来质疑。
最后,微络说:“别不说,这种级别学术会议,他连露脸资格都没有,这种没什资质,没去过大场合,没见过多少世面无实力鉴定师,说他几句,没毛病吧。”
林思渡改完汇报文稿,给张老师发过去,这才合上笔记本电脑,等拍卖会开始。
“这个琥珀……”他看向顾淮正翻着那页,“成色不好,瑕疵多,雕刻韵味很般,起拍价30w,不合适。”
“你觉得值多少?”顾淮问他。
“2万,不能再多。”林思渡见他似乎有点兴趣,说,“别买,买这个,你会作为冤大头被印在们专业教科书里。”
顾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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