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阵熏风吹过,瘫坐在外围房顶上讹鲁补面使人去回报完颜希尹与国主,面小心翼翼在亲兵搀扶下下房往归御前,同时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努力、快速去思考利弊:
现在情况很明显,甭管今晚上来是谁,耶律马五也好,西面契丹部落、本地奚人盗匪,乃至于是从东面来女真人部众都无所谓,关键是今日潢水南侧流亡朝廷队伍中必然有内应,甚至是主使……而目标也非常明确,就是大太子、辽王完颜斡本。
为什要杀大太子?
这个问题答案在大定府(承德附近)时,整个逃亡队伍就都知道,赵宋官家杀四太子后,新言语是,先杀大太子,再定谈和新条件……这才是金国流亡朝廷里最要命议题!
之前要杀大太子和大堆掌兵实权人物,都还在燕京闹出那等事来,何况是眼下呢?
想表现出点慌张姿态,来与其他人混淆,却表现到生硬不行,而这又似乎真体现出他慌张……没错,秦桧在这个问题后,终于也有些本能上失措慌乱。
外面还在闹腾,阵风吹来,将院中原本就乱七八糟影子与光线吹得更加散乱,而此时,风中隐隐约约传来喊杀声,似乎是敌军终于过河。
希尹仿佛此时才回过神来,然后莫名其妙给出个回复,就好像他之前莫名其妙问出那句话样:
“知道……你就留在这里,安心护驾。”
讹鲁补愈发莫名其妙,不过,当他点头应声后,目光扫过希尹以及其身后秦会之、乌林答赞谟,落到更高处直沉默肃立国主身上时,却才忽然有两三分猜度——这话,恐怕不是问自己,或者说,不止是来问自己。
只不过,按照讹鲁补和大多数人想法,这个问题应该会等到队伍坚持抵达黄龙府后再做探讨和动作,却不料居然是在黄龙府将到未到,临潢府将离未离此处。
当然,这些都是木已成舟事实,多想无益,关键是自己该如何应对?
或者直接点好,自己要不要去救?
是主动提议去救,还是声不吭等国
不过,这来话,莫非完颜希尹真以为大太子那里会有什危险不成?
刻钟后,讹鲁补这个疑问便消失,因为随着敌军渡河,亲自出门往外围防线巡视,并登上房顶观看局势他亲眼看见,那些所谓耶律马五部属渡河之后,马蹄阵阵、火把成行,居然没有几个肆意劫掠,而是果不其然直奔辽王、大太子完颜斡本所处位置而去!
全程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什侦查,却也没有任何误判——三更半夜,乱做团,仓促渡河,居然击而中。
而此时,夹谷吾里补部离散,自己所部刚刚来到国主身侧,蒲查胡盏部落在更远处最后方,大太子仓促之间估计也只能如自己这般聚拢起区区几百兵马。
见至此,虽是初夏,即便是塞外,也是熏风暖夜,而讹鲁补只觉得心底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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