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说,而是真不知道。”洪涯摇头苦笑。“虞探花,不瞒你说,便是拔离速都未必晓得金军到底有多少战兵,战事太仓促,没有补充,没有整编,各部皆有损耗,大名府那里,曾经有数次交战,隆德府那里也有次大规模骑兵交战……”
虞允文声不吭,只是死死盯住对方。
“你若问有多少个万户?谁都可以告诉你,有十六个万户。”洪涯被盯得无奈,只能继续坦诚。“但这里面既有作为援军过来,足足百个谋克全骑兵万户,又有耶律马五那种打残万户,还有个渤海人蒲速越万户根本就是充数,此时在滹沱河那边做接应,连战场都没法子上!战力也千差万别,就像那个全骑兵万户,里面半是燕云汉人,半是塞外杂胡,全都是没上过战场新军,你说顶用还是不顶用呢?可从燕云过来四个合扎猛安,完颜剖叔总领,那是完颜娄室副将,昔日大同留守完颜闍母儿子,便只四个猛安,又有谁能轻视?就算是不说这些,只说那些几十个谋克配几千汉儿军万户,又如何呢?不也是千差万别吗?拔离速与奔睹那两个
,具体而言,就是两翼铁骑遮护中间步兵,与步兵相配合,层层递进,发起短途冲锋或者短途包抄战术,是种典型波浪式骑步配合推进战术。
这种战术,说开,没有想象中那神奇,神奇永远是人韧性、勇气,这些东西,佐以严明军纪、优良甲胄军械、充足补给、公平赏罚,足以让任何战术变神奇。
女真建国初期,不缺那些优良品质,所以再平平无奇战术,再普普通通行政军事制度,都会被神话。
“魏王虽然发怒,却没有要杀你意思,显然是认可和高通事言语,准备必要时放你回去,用你给……给赵官家传话。”就在宋金两军与正面与上游起开战时候,金军大寨偏向滹沱河那侧营地中,却显得嘈杂而又波澜不惊,这其中某处营寨里,洪涯正在和虞允文诚恳交流。
“换句话说,所谓魏王、四太子,军之统帅,也对此战没有底气?”虞允文双目通红,在榻上近乎狞笑般反问。
“谁有底气?”洪涯丝毫不怒,反而笼着袖子立在那里喟然时。“金军宋军谁有底气?宋军兵力占优是不错,可金军到底是隔河来守,而且还有平地骑兵大队优势,拐子马出,往来百余个回合都不溃,难道是假?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底气,对岸官家怕是也没底气!”
双方旋即陷入沉默。
但很快,虞允文便又冷静发问:“金军到底有多少战兵?大家都说,金军有十三四五万,可到底是十三万还是十四万,又或者是十五万?”
洪涯摇头苦笑:“足下此刻打听这个不觉得太晚吗?外面闹成团,刚才亲口问,王德王夜叉先锋过桥,这时候都已经正式开战。”
“既然已经开战,说来也无妨吧?”虞允文死死盯着对方,追问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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