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眼见着黑浪大举回滚，金军指挥官根本没有半点多余想法，只是让督战队立即向前，逼迫对方再度翻滚回去罢
。
当然，肯定还得翻滚回来。
就这样，大半个下午，近十万签军就好像炒菜热锅里被锅铲不停翻滚
什
菜品
般，反复如此，而他们力量、敏捷、勇气、思维、生命，以及希望，也全都在这次次翻滚中渐渐流失。
可如此复杂而珍贵东西，色调却意外简单——鲜血渗入冰层，在冰缝中扩散开来，殷红片，而冰层上部，因为这些签军不断往来，则形成层薄薄融化泥水，却又迅速被冰冻住，两种颜色叠加，形成种诡异而统红黑色彩。
简直就好像油锅里鱼和肉最后留下淡黄色油渣般。
当，战斗便迅速且大举爆发。
但是，绝对称不上激烈。
因为首先出击，并不是金军主力，而是签军。
在全副武装金国重兵集团催逼下，不下七八万之众签军，套着防滑草鞋，很多人身上只是家中带来破旧冬衣，少数人拥有残破皮甲和此时显得有些奇怪蓑衣，拎着简单长矛、软弓、朴刀，在近十七八里宽战线上，翻越可能是这个时代最壮观羊马墙——黄河大堤，然后踩着这个时代最广阔护城河——也就是冰封黄河河道，向着经营都快个月庞大宋军阵地发起声势浩大冲锋。
人过万，无边无沿，人到七八万，那基本上就是股任何人都不可能轻忽力量。唯独宋军这里，本身也有不下十三四万人手，方才能毫不畏惧，并稳妥应对。
冬天黑快，大
且说，这些签军，根本就是这周边州郡里青壮百姓，十年内，他们依次躲过女真人大举屠杀、贩卖，忍住随后数年匪夷所思,bao政，却终究没有躲过今天战事。
略带寒风隆冬午后，在毫无温感阳光直射下，这些河北签军像是股粘稠黑色浪潮般，奋力从黄河河道西边开始向东侧翻滚过去。而对面宋军毫不迟疑，河堤上八牛弩、河堤后砲车、以及土山上神臂弓，几乎起发射，将数不清箭矢、石弹从河堤上、河堤后砸过去。
密集远程打击之下，这股黑浪很快变得迟缓、滑腻起来。好不容易等这股黑浪抵达另侧河堤，便也迅速失去继续翻滚动力，然后宛如受到重力自然作用般，重新向后翻滚回来——河堤边缘，宋军主力部队在栅栏后面严阵以待，这些签军根本没有肉搏勇气，至于那些极少部分冲到跟前，即便是表达投降意思，恳求宋军允许他们通过避难，却也只得到长枪与短刀作为回应。
在这种孤军悬危状态下，宋军不可能冒着巨大军事风险对他们网开面。
事实上，就连金军也没指望过这些装备低劣签军能冲入或者进入宋军阵地，他们本也就是要用这些签军来浪费宋军箭矢弹丸，然后疲敝、动摇宋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