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虽如此,就在赵不尤率部支援向前这个过程中,前线境况却又愈发糟糕起来——金军借着突破栅栏威势,继续在前线翻天覆地,支后方支援过来重甲穿过缺口,竟是毫不犹豫趁乱突入到支明显是运水救火民夫队伍前,肆意砍杀,引发更大规模混乱。
遥遥望见如此情形,岳飞继续端坐在马上不动,而角楼上高景山却在蒲速越第四次请战要求前彻底犹豫起来。
作为大名府主将,高景山对战局完全透亮,对岳飞按兵不动心思也清二楚,甚至他居高临下,遥遥观望北面,某些地方比岳飞看更清楚。
说到底,他也在等金军绕道永济渠西面,来冲那个只剩下几百步缺口。
但现在个大问题在于,宋军夜成城,在永济渠上架起无数桥梁,宋军往来夹地东西两侧虽然不敢说如履平地,却绝对有机动优势。而金军呢,无论是之前城内哨骑受阻,还是此时杓合未现,以及他本人对蒲速越攻击方向犹豫,其实都已经明确展示出金军个巨大战术漏洞……在宋军这般神奇操作下,他们原本倚仗地利永济渠,此时反而成
右军统制官胡清时慌乱,用京东口音奋力大喊,乃是招呼自己直属亲卫,然后便仓促戴上兜鍪,亲自上前试图堵住缺口。
然而,其人率部迎上,不过是个照面,名率先冲出来女真重甲便窥到机会,直接迎面箭射来,正中胡清没有挂面甲面门,胡清堂堂统制官,居然当场死在栅栏前。
胡清既死,身后亲卫时惶恐失措,匆匆抢走自家主将躯体,便糊里糊涂撤下来,以至于金军趁势涌入这段缺口,面肆意追杀,面以兵器砍斫栅栏,试图扩大缺口。
塔楼上,遥遥看到这幕高景山呼吸都粗重起来。
“让赵不尤领千人过去,以作堵漏!”
片刻之后,胡清战死消息传到大纛下,而此时金军明显已经扩大突破口优势,甚至已经有另外两个小突破口,而岳飞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但若是田都统自有安排,也不要擅自抢夺战线,只在后方维持……”
赵不尤是宗室出身太学生,素有武艺,早在靖康时便因缘际会在相州结识岳飞,素来服膺,从岳飞在东京留守司下为将时便为下属,如今为统领官。
赵不尤既走,周围参议、军官纷纷围拢,俨然都觉得局势有些危险,岳飞处置有些轻敌。
“不是轻敌。”事关十余万军民生死,事到如今,便是岳飞也要对自己幕僚机构和亲近军官稍微做出说明。“恰恰相反,是杓合兵马未现,城内接应部队也未出!何况永济渠将夹地分为二,此时东面虽然看起来战事危殆,但不过是金军自恃生力军,且有鼓之气罢,旦受制,必然气沮,反倒是永济渠西面那个只剩几百步缺口,才是此战真正要命地方,需要留下足够后手,以作应急。”
众将勉力压下不安,继续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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