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无救。”温敦思忠正色道。“再问你件事,你想过为什这些汉儿军朝起势,咱们连风声都未曾闻吗?”
“是因为……咱们平素就不把他们当个人?”金将愈发苦笑不停。“双方本就隔着几堵墙般?”
“正是,但又不止如此。”温敦思忠眼神飘忽。“这些天也在想,何止是女真兵不把汉儿军当个人?大金国里,近支宗室不也跟远支宗室有隔阂吗?不然粘罕如何拉扯起西路军?还有女真人之下,渤海人稍高等,比契丹、奚人要强些,契丹人、奚人又比燕云汉人强些,燕云汉人又看不起两河汉儿,层层。可若是把汉儿当奴,又何必用他们?若是
知道不?咱们大金国有些军将,委实愚蠢,太祖传旨让他去打哪座城,他就去打哪座城,结果打下城,却任由城中辽军逃出去……殊不知,太祖本意其实是让他困住那城中辽军,不使辽军逃出去。”
“这倒也是。”
“这话说清楚,其实便是要晓得为何要打仗。”温敦思忠继续感慨道。“为什要打出河店?是因为大金要立国!为什要不顾危险,强攻关卡,进取西京?因为要灭辽夺土,以成基业!为什要南下打宋人?因为粘罕没有争到国主之位,想要南下扩充自家势力,而国主与诸位太子无奈,只好抢着出兵,分他形势……所以,二太子在河北进军时才那般迫不及待,而粘罕也干脆扔下太原,锁城南下……唯独,彼时哪里能想到东京城是这般富饶?宋人又是那般懦弱?”
“也想不到宋人如今这般硬气。”金将无奈随之感慨。
“不是宋人硬气。”温敦思忠摇头道。“也想,更多是咱们不中用……当年是什日子,如今是什日子?般享受,宋人如此懦弱,咱们自然也会跟着懦弱,还是太祖当年做对,好生将燕云十六州卖给宋人,各自安稳,都是粘罕为己之私,坏金国大局。可恨,当时分得那般多金银子女,居然度怀疑起太祖眼光,直到今日陷入死地,才又晓得太祖英明。”
“……”
“然后再说外面事情。”温敦思忠继续给自己倒杯茶,却居然主动为对方也倒杯茶,然后方才平静言道。“今日为何不动?之前又为何直酗酒颓丧?不是因为对大金国不忠心,而是当时便已经晓得……大金国就是要枯坐在这里,也是要你枯坐在这里,尽量拖住宋军大队,尽量拖延时日。而等到眼下,援军已无可能,上头就又多个意思……你晓得是什吗?”
那金将时黯然:“是要们死……死前尽量拖些人。”
“但他们不晓得,开始浪战便损失小半兵力,想拖延也拖延不下去。”温敦思忠也终于黯然下来。“其实,当日太祖还教导二太子,说为将者,要懂得团结下属,使上下体……这点压根就没学到,否则,便是今日也能为二事。”
“果真无救吗?”金将苦笑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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