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玖定下基调后,还是摇头。“这番话之外,还是有些说头……比如说这安邑城内,上下难道不晓得女真人是最恶吗?但为何还是愿意尊崇这个知州,跟着他抵抗王师呢?句愚民无知,朕这里是绝难说出口。”
“请官家赐教。”吕颐浩微微皱眉。
“哪里要赐教,又不是什大道理。”赵玖叹气道。“无外乎是女真人要卖他们为奴时,要搞大株连时候,咱们这些个王师根本见不到影子,而石皋这个恶上为善人竟是他们挣扎求生时唯倚仗……咱们可以指责这个石皋,也可以依照军法处置那些守城士民,却绝难这般坦荡……若非考量北伐士气,其实,朕倒是该先下个罪己诏才对。”
吕颐浩摇摇头,很明显反
浩是不想多说话,但此时赵官家这般姿态,他身为宰相,倒不好不表个态。“这石皋不过是个欺世盗名逆贼罢……何必在意呢?”
“是吗?”
赵玖终于收起望远镜,扭头平静相对。“如何见得?”
“看他所得名声最大两件事便知。”吕颐浩冷笑拂袖。“劝阻女真人不要收卖百姓为奴,烧掉名册以防女真人大加株连,看似行善,其实这些善都是在补女真人之恶,难道改女真人为恶基本?改自己附身女真为大恶事实?而如今,他拿这些恶上为善换来名声,哄骗百姓去维护为恶女真人……这算什真儒生?!不过是为己之名而助纣为虐腐儒、逆贼罢!”
此言出,周围文武纷纷附和,郦琼也醒悟过来,赶紧声讨。
赵玖也在将望远镜交给杨沂中后,点头不止:
“吕相公这番言语是落在根本上……这十年大祸,南方税赋之争、北方遗民流离、朝中战和争端,还有开始义军蜂拥而起,却又反过来作乱劫掠之惨事……自己人闹来闹去,说破大天,还不是要归咎到女真人侵略中去?这也是为什朕登基九年,处事任人,全扣在抗金两个字上面……任那些人孩视于朕、欺瞒于朕,乃至于骄横跋扈、贪财好色,任人唯亲、勾连成党,志大才疏、刚愎自用……可只要愿意抗金,朕就视之为可用之人!因为朕开始便认定,这天下根本矛盾,最起码从靖康以来到眼下根本矛盾,就在这宋金国战之上!其他都得让路!”
赵官家这番道理和态度,身侧近臣早就清清楚楚,实际上如果他们不清楚、不认可,也不可能混到御前重臣、近臣位置……此时听来,反而觉得有些啰嗦,倒是那些赵官家脱口而出词汇,和略带愤懑情绪,不免让他们有些思索。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则是随行那些东南公阁‘百强’。
这些人此番离开东南,亲身北上,先见到中原地区那些清晰可见战争痕迹,又看到中原百姓以种军事化动员方式大举征役,然后又随赵官家渡河过来见得两河风物,闻得这番事迹与言语,倒有些耳目新,外加震动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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