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颐浩想强调自己是正经相公,对方却是个返聘,却不料许相公正因为自己是个返聘,反而根本懒得理会吕相公,却是让吕颐浩想不留隔夜仇也不知道怎整,已经浑然落入下风。
当然,吕颐浩到底是个做事人,沉默阵子后,还是缓缓点头,于乌啼声中下定论:“陛下,两浙和江东(江南东路)其实臣也不是很担心,因为此处读书人远比形势户多,便是形势户也多有文风,所谓秀才造反,三
这里多说句,无论是要摊丁入亩,还是要永不加赋,前提条件是必须要进行统土断和大规模田亩清查……土断是统清理整备户口,田亩清查就是检地,这是任何大规模赋税改革必须前置条件。
而赵官家在武林大会上下定决心以后,李纲又放下切彻底告老归乡,便以吕颐浩、许景衡这两位相公为主导,进行全面土断和少部分从寺观开始检地活动。
“寺观是寺观。”回到眼前,满是乌啼声凤凰山行宫内,吕颐浩果然对许景衡不以为然。“寺观那里,所谓跑得和尚跑不庙,道门素来为皇产,可以随意捏扁揉圆,而沙门到底又是光着脑袋,望便知,躲也躲不掉,他们便是不满,也最多是耍滑弄*,如何敢真对抗官府?但寺观之后,便要从两浙开始大举全面检地,此举无异于从那些形势户(豪右)口中直接夺食……那届时万出祸事,官家只有三千兵在凤凰山,谁敢担万之责呢?”
最后这话,明显是提醒许景衡,你只是个退休返聘,才是正经东南使相。
对此,许相公犹豫下,没有正面回应吕颐浩,而是直接拱手朝赵官家言语:
“官家,自古以来豪右容易生祸是对,当今之世不能忘兵戈也是对,但两浙与江东(江南东路)这个地方,素来富庶,且读书人居多,再加上城多而乡少,官家、吕相公又直接在此监管,堪称多服王化……这封奏疏便是证据……那若说在两浙检地便要造反,臣大约是觉得有些过虑。”
“许相公意思是……”赵玖当然看出来这两位相公从来相互看不顺眼,却是抢在吕颐浩反驳之前插嘴言道。“可以让北面兵马做好准备,但须稍缓?或者离远点,如在扬州或者淮甸屯驻,暂不渡江?”
“臣正是此意。”许景衡恳切拱手。“官家,此事若能不动兵戈不出乱而为之,对江南民心也是种抚慰,更能使中枢权威在江南稍滋,否则便是拿兵戈压下去,怕也是会如方腊之乱般,让东南对国家起隔阂……方腊之乱,西军平叛,为祸甚于方腊,以至于东南士民闻官军而色变,后来李纲李相公引发东南军乱,久久不能平,更让东南添几分对军务抵触之心……故此,如非不得已,臣以为不必加大军至两浙。”
赵玖言不发,直接看向吕颐浩,显然是多少被许景衡说服,但依然要尊重吕颐浩姿态。
且说,方寸之间,两位相公便已经切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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