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寅在灯下接过来,就在手中打开,微微扫,便彻底醒悟,却面色丝毫不变,只是沉吟不语。
隔会,眼见着对方无话,杨沂中便也起身相对:“官家口谕已行,下官告退。”
直到此时,胡明仲方才抬头,却又认真相询:“敢问杨统制,官家可有其他言语付?”
“只说将此物交给胡尚书,尚书自会明白。”杨沂中拱手以对。
胡寅点点头,也站起身来,却又将文书双手奉上,直接递过去:“替转告官家,就说臣已经知道此事。”
也无妨……陈规、刘汲、林景默,都可以去做。
但等到眼下,随着朝廷近乎竭泽而渔换来财政富裕,很多工作都已经展开,这个时候让胡寅走开,难道只是胡寅个人问题吗?
初夏时节,天气其实并没有炎热过分,赵玖在石亭那里直枯坐到暮色降临方才起身……其实,开始他便下定决心,胡明仲时进退其实无谓,便是自己被指桑骂槐也无所谓,这多年,又不是没有隐忍过?但问题在于,他绝不允许此事动摇和影响北伐大局,处心积虑也好,意外也罢,都不允许。
唯独,赵玖也心知肚明,这种事情着实难办,因为胡寅将会直面整个社会压力,怕只怕性格倔强如他,也未必能撑得住这种销骨烁金。
“辛苦正甫,将此物交给胡明仲,然后再告诉他……”
杨沂中怔怔,但还是将文书接来,口中称是,然后带着满肚子疑惑,不顾天色已晚,重新折入宫中交还文书。
且不提杨正甫如何再与赵官家交接,只说胡明仲交还文书,情知自己可能要遭遇到人生最大场挫折,但还是没有任何情绪外露,他先回到书房,稍微写几封简单书信,着人送出,便去从容用饭,期间也未与自己养父、义弟提及。
用完餐后,更是直接回到书房,继续处置起自己从公房带回那些公文。
翌日,也没有丝毫异样,而是从容去宣德楼对面公房处置公务。
然而,不管赵玖有多大决心,胡寅又有多大觉悟,该来始终要来……那些事情是遮掩不住,因为即便是文书给赵官家,几名告状人
赵玖起身后,直接将那份告状文书递给身侧不知何时出现杨沂中,但话说到半,却又有些觉得自己多此举,以至于半晌之后,只能哂笑。“只将此物交给胡明仲,他自己会明白。”
杨沂中微微顿首,上前接过这文书,看都不看,便直接折叠收起,然后趋步后退,继而转身大阔步出去——胡寅身为工部尚书,早早在北面景苑处得个宅子,胡安国父子,乃至于后来赶过来胡安国妻妾,也都起住在彼处。
此时离开宫中回家,正好顺路。
就这样,不说赵玖心思,只说杨沂中抵达胡府,胡寅果然也是刚刚从南边公房那里回来没多久,二人见礼,让到堂上,然后并无多余客套言语,杨沂中便将那份文书递上:
“官家让下官将此物转交胡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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