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算?”
“靖康中,女真人全盛时,兵马总数是很简单。”马扩正色以对。“东西两路军,各十个万户,百个猛安,但彼时每个猛安都是没补充兵,大约便是每个猛安五六个谋克,五六百骑,换言之,彼时东西路军,各六万!这是女真人立国根本!”
赵玖缓缓点头。
“而同时,还有灭辽途中所获常胜军。”马扩继续妥当讲解。“常胜军开始多少兵已经无所谓,但郭药师反复无常、反叛大宋时,却是带走号称五万之众。而臣估计他实际应该有四万余众……不过,常胜军因为与女真人接触颇多,又多是辽东出身
来:“其实,南方常常议论兵事也是有他们难处,这些年为收复中原、平定关西,也为养二十万御营军,南方赋税直极重,百姓多有怨言……”
“可两河百姓如在水火之中啊?”马扩听到这里,时大惊,匆匆起身抗辩。“女真人之残,bao,难道还要多说吗?昔日八字军刚去,们自北太行溃散过来,不过半年便恢复往日三万规制,可见两河百姓受尽荼毒。猛安谋克安置在两河,强占土地,强发汉人为奴,这些都已经说过千百遍,再说怕是中枢诸位都要觉得厌烦……可刘侍郎,你可知道女真人现在还有削发令吗?乃是要强迫百姓剃成他们那般头发。”
刘洪道时措手不及。
“虽说此令渐渐松散,但那是因为百姓无日不反抗,是因为官家在尧山得胜,才渐渐如此!遇到心性,bao戾,依然要做此事……去年在石州,有个汉官,中粘罕元帅府进士,做知县,先自己剃头,然后立在街上,让街上百姓头发皆不许越过他头发,否则便要斩首……刘侍郎,江南百姓再辛苦,比之两河百姓又如何?怎能拿这些话来搪塞北伐呢?!”马扩连续呵斥,情绪激动,俨然是又有些被刺激到。
而当其人之怒,莫说赵官家有些气急,仁保忠与吕本中二人心里也嫌弃刘洪道坏局面……尤其是仁保忠,嘴上不说,心里却因为头发事暗暗着急,生怕赵官家留心到此事,继而厌恶起自己……乃是恨极刘洪道多嘴。
至于刘洪道,微微愣后,也有些气愤:“马总管!哪里说过个不许北伐字句?反而是你,为何上岸便劝官家不要北伐呢?”
马扩闻言当即失态,瞬间眼圈都红:“正是日日心忧如焚,期盼王师北上,才患得患失,生怕朝失策,重演燕云故事!刘侍郎,难道要下官力奉承着你与许多大员脸面,却不替两河士民来说话,才算是得体合理吗?”
刘洪道彻底尴尬失声。
“马卿不必理会他们。”赵玖眼见着局面无法收拾,只能再度亲自开口。“万事自有朕来拿捏……他们本意是想问你北面虚实!比如说,女真人有多少兵?!”
马扩强行定住情绪,回身拱手以对:“回禀官家,女真人眼下兵马总数,臣委实不清楚……但大约能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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