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韩世忠等人尚好，几个随行文官却都不免尴尬
起来……因为胡明仲就差直接说让赵官家去抢太上皇
陵墓，反正看眼下这个样子，太上道君皇帝十之八九要在少林寺圆寂，说不得还有
座塔免费赠送呢。
然而，赵玖想想，却是望着身前两个大山包连连摇头：“想这些太远，陵墓修成山，也敌不过子孙百年后丢家业，死后如何，则看生前，二则看身后子孙，三则要论时运，咱们能管，只有生前遭而已。而生前之立德立功立言，立德立言朕是不指望，倒是弄点千古功业更划算些……凌烟阁塌，太宗皇帝与二十四功臣谁能忘？后汉亡，汉光武与二十八星宿又如何？前汉也是如此，萧何墓尚在，外地依然有衣冠冢；张良墓不知所踪，各处争着起墓；韩信都被夷三族，也不耽误别处冒出来他墓葬、封土……所以说，朕若能复汉高唐宗之功业，便是死后烧成灰扔海里，难道史书上敢少朕名字吗？”
胡寅依旧是那副严肃模样，倒是韩世忠等武臣纷纷颔首，表示赞同，俨然副和谐模样。
却不料，赵官家忽然又回过头来去看身后几人，将后面这群武将弄得心下惊：“你们就不要点头……朕说是自己，为人君者，但凡心里有点天下苍生
寅面无表情，缓缓作答。“萧何、曹参、周勃、周亚夫、王陵、纪信、张耳、田燃、田胜等俱在……”
“没有张良？”最近读几天书韩世忠突然插嘴，好奇询问。
“没有。”胡寅认真对答。“非但没有张良，也没有陈平，没有诸吕，更没有韩信！”
韩世忠显然是没听懂胡寅冷笑话，便继续追问：“为何没有？张良这般功劳……”
“十之八九是被盗！”负手观望长陵情状赵官家似乎见不得自己爱将兼亲家被人调戏，旋即插嘴。“还能有什
？绿林赤眉须不认得汉家功臣，正如金军与建炎初年河洛流匪、军贼不认得本朝皇陵样，当然要翻检番，取其珠玉，撒其骨殖……十几里路陪葬坟墓，只剩眼下这多，可见多数还是被盗、平。”
胡寅颔首相对：“臣也以为如此，如张良虽说别处墓葬说法极多，但只以萧何来看，其人墓葬在长陵无误，其余各处也有种种附会，可见许多功臣应当俱葬于此处，唯独赤眉绿林之祸，连吕后尸身都被掘取，恐怕多数功臣骨殖也都被抛洒而已。”
言至此处，胡寅稍微顿，终于面露嘲讽之态：“便是韩信那般下场，居然在各处也有大墓与封土，岂不可笑？”
随行诸臣，无论是韩世忠、王德、李世辅等文化水平不高，还是如岳飞、曲端、刘錡、杨沂中、刘晏等有些学问武将，俱皆喟然。
“朕有陵寝吗？”赵玖瞥眼这群人形状，心情复杂之余忽然又想起事。
“没有……”胡寅认真作答。“但是太上道君皇帝有，靖康前修好几十年，在洛阳，因为没东西，也没被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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