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心中微动，继而正色相询：“朕怎
觉得这高守义是在吓唬李乾顺呢？”
杨沂中微微
怔。
而赵玖却越想越对头：“你想想，这高守义也是年纪不小
，再怎衙内做派与儒臣出身，可身为西夏大臣又怎可能没有军事常识？朕要真出兵，兵马粮草调度须是瞒不过人
，他怎可能不知道朕没有即刻开战念头？”
“这倒也是。”杨沂中也微微颔首认可。
“所以，若朕所料不差，这厮本质上是反其道而行之，将宋金都夸大到定份上，不让李乾顺重新恢复野战军。”赵玖坐在亭中，拢手嗤笑不及。“之前不是说，眼下西夏两大派，汉派尚文，蕃派从武吗？高守义这身份，怎看怎是汉派中坚吧？天下乌鸦般黑，李乾顺既然从儒臣，行汉学，就活该受此辈反噬……”
颜兀术隔着黄河对射？”
“……”
“皇城司是怎直接弄到这个高守义给李乾顺奏疏？”赵玖按下吐槽欲望，复又问起另外事。“居然这般精确？”
“回禀官家，此人奏疏只是自己誊写，还专门有个为他物色文采代笔文书，却是个靖康之乱中逃到西夏避祸关西儒生，被
们轻易收买过来。”杨沂中对答清楚。
“这等机密汇报，为何不自己写？”赵玖追问不及。
杨沂中沉默不语。
“西夏使节此番重来，当然是因为粘罕身死，时疑虑北方。”赵玖继续分析道。“但本质上，还是尧山之战咱们证明自己能与金军相匹敌……而西夏也不可能因为金国内部生乱就与金人真反目，只怕李乾顺以后又会跟以往应付契丹与大宋般，首鼠两端、左右逢源。”
杨
“好让官家知道，李乾顺喜欢附庸风雅，除部分武将外，臣子上疏多是要讲文采，而高守义所出高氏正是西夏儒臣中名门，他堂兄高守忠是总领西夏国学养贤务大臣，堪称西夏汉学宗师，他岳父薛元礼更是位列宰执，为李乾顺树立汉学为国学推手……故此，高守义虽然是个衙内出身，文学上基本无能，却不敢没有文采。”
“朕明白。”赵玖连连颔首，继而感慨起来。“如此说来，也不怪这个高守义露破绽……蓝大官，把这事抄录个条子，给几位宰执还有吕公相家里各自递份，告诉他们，连西夏人都这讲究，大宋也不能落后，宰执家子弟便是无能，也不能不懂原学。”
旁边随侍蓝珪怔怔，许久方才绕过弯来，然后赶紧应声去做，却是打起伞来去侧公房内寻当值内制去写条子。
“还有呢？”蓝珪走后，赵玖继续追问。
“还有就是，高守义在信中再言及大宋御营兵马之强盛，延安郡王与岳都统等帅臣能征善战，官家战意不减，然后又以西夏之前在阴山被完颜娄室覆灭三万精锐为由，说如今西夏实在是无力掺和两大国之事，而两大国又仇恨难消，劝夏主李乾顺妥善处置边界事宜，勿要引来两国大军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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