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类人醒悟之后,自然即刻觉得难堪到极致。
“官家!”
就在现场尴尬到极致时候,人忽然打破沉默,却正是公相吕好问,他拱手而不多言,但其中阻拦
这是没办法,适龄女子在乱世中,在不加节制武力面前,根本就是某种人形财产。
二圣拿城中女子抵赔款是这番道理,眼下东京内若有大规模妓女存在,必然也是类似道理。
所以,想知道义民英烈情况,去问问那些沦为妓户女子是最直接不过,她们肯定有肚子故事可讲。
只不过,陡然醒悟过来以后,未免觉得难堪与羞耻。
千年勋贵背着个祖宗木雕去扬州躲两年,四世三公在河北被金人好吃好喝招待半年,就是公认守节之臣,就要赏无可赏。甚至赵氏宗女们被要回来就有大房子分,连二圣都能去寺庙道观安享晚年。而靖康以来不知道死几百万上千万人,他们家属便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甚至去做妓女。
城中可有妓女?
这是句极为荒悖言语,比之此言,之前赵官家又是平白质疑人家衍圣公节操,又是当众嘲弄人家梅花韩家主无能,包括更早对勋贵、宗教人士两头收钱种种轻佻言行,都显得无足轻重。
但是,让亭中这些其实什都懂国家精英感到窒息是,这句轻飘飘荒悖言论,却犹如泰山之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且说,妓女是怎来?
无非是正当年女子遭遇家庭破产来,否则哪怕只是按照法律去陪酒,又有谁愿意去做?
魔幻吗?
点都不,甚至完全相反,这很现实。
难堪吗?
当然还是难堪,能来到这个亭子周边,哪个不是亲身经历靖康之变,经历建炎流离,偏偏又有点本事、有点理想人?
甚至都可以勉强称之为久经考验之辈。
当日孟元老献《东京梦华录》,就在太学中引来些学子嘲讽,说是几个菜名便要加个妓字,也不知道这些菜里是盐多还是妓多……其意乃是讽刺,丰亨豫大之中靖康之祸已现端倪。
但是,眼下东京跟靖康前东京并不是回事。
靖康之乱以后,到赵玖于建炎三年春抵达东京为止,整个东京人口直是因为兵祸连结不断外流,从最盛时上百万度沦落到加上军人和军队家属都不到二十万地步,甚至当时整个河南地区都在人口外流。
换言之,此时东京城内切,相当程度上是跟靖康之前割离,很多市井活动是因为旧都名号和政治中心回归,在两年内迅速再造。
那同样道理,妓女也不可能隔着五六年忽然凭空出现,现在如果东京城内出现大规模妓女,便只能是在靖康之祸中家庭破产适龄妇女,而是更早之前社会腐败所致。再考虑到朝廷在回到东京后就立即对当时残破河南进行土断、屯田、授田等举措……那不敢说十成十,十个里有九个半都是兵祸所致却也差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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