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六日上午,御营水军都统张荣引艘刚下水、足以乘坐八百人三十轮大轮船向北,在乌林答贊谟引导下,正式从金国大名府行军司都统高景山军中接过二圣与诸亲王。中午时分,事先在船上换成大红袍太上道君皇帝赵佶、渊圣皇帝赵桓与十几名亲王战战兢兢登上白马津,回到阔别五年河南之地。
未及哭泣,百余步外,同样身大红袍却端坐龙纛之下许久赵玖,忽然扭头认真相询身侧礼部尚书朱胜非:
“朱卿,朕要下跪吗?”
这是个简单至极问题,然而,
“官家这是要善待诸太后、太妃、公主、功臣,以塞天下人口,然后针对二圣!”捏着济南情报张浚性急,脱口而出。“咱们好不容易见官家会,又被敷衍出来!”
赵鼎也是恍惚,却又觉得满身无力。
下午秘阁相会,鸿胪寺卿翟汝文主动相告——金使有言,当日燕京得讯后便着手去迎二圣,故此,大约半月之后,六月下旬,二圣便得南归,若是慢些,断不会晚过入秋,若是快些,怕是十日便能到。
秘阁上下时慌乱,赶紧讨论迎驾事宜。
三日后,赵官家接受亲自往河畔迎驾秘阁联名呈请。
,没有说坏理由。
“还有什吗?”赵玖见状主动催促。
“没有。”
赵鼎看张浚眼,却是点头相对官家。
毕竟,这二人本就是为太后移驾之事过来,谁料官家主动有主意,而思来想去,也确实想不到他事,便也只能这般坦诚而对。
七日后,二圣与诸亲王仪驾尚未有讯息,韩世忠、吴玠却先率三千骑自关中至于岳台大营,与御营骑军、中军相会。
当日,秘阁再度联名上奏,以和谈期间,不宜劳师动众为由,请官家务必少带兵马相随。
赵官家从善如流,正式下旨,在京文武百官尽数随他去迎,延安郡王韩世忠以下诸帅臣,限各领两百骑以作护卫,统制官限领五十骑相随……合计,不得过两千骑。
又过三日,二圣仪驾至于大名府,秘阁三度联名上奏,赵玖正式引众北上出迎。
又过三日,六月廿五,双方各自抵达白马津南北两岸,遣使者往来过河通信不断。
“你二人无事,朕这里倒有件事情说给你们。”赵玖边说边伸手示意。
而杨沂中也很快上前递上份文书。
“金国万户讹鲁补率三千轻骑过河,直入济南府宫城,兵不血刃擒下原本准备有异动刘豫,伪齐文武俱被纳入金国朝内。”赵玖将文书递上。“济南灵鹫寺暗桩传来情报……本该下午送到枢密院,你们现在拿去好。”
二人心下惊,却又觉得反而是情理之中,所以面上变都不变,便由张浚上前接过这份文书。
就这样,君臣复又说番闲话,非但毫无之前‘每与操反’那种虎狼之词,反而显得闲适随意……直到二人转出延福宫武学,回到宫城,将往崇文院准备开今日秘阁会议时,方才在路上渐渐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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