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公辅语既罢,却已经干脆离席起身,然后拱手相对,惊得满座起起身。
陈公辅也从容长身而对:“今日座中,至少半人都是老夫故友至交,咱们本该言谈甚欢,便是日后,来喝新酒尝新杏,老夫也绝无理由推辞……但老夫也有肺腑之言说与诸位。”
其余人面面相觑,多已失措。
“自靖康以来,老夫随驾四载,从淮上仓皇,到南阳强立,再到旧都兴复,亲眼见国家成中兴之气象,心中早有成见,那就是国家非今上不能安!”陈公辅继续昂然言道。“而今上以天下九州万全为本,以两河为念,执意北伐,等虽有些杂念,却知道这种大事上若不能改变官家心意,便该各安其职,做些实事……也劝诸位能就事论事,若官家有不妥,武臣有跋扈,该进谏进谏,该弹劾弹劾,却不要妄图动摇全局,更不要用什鬼蜮手段,挑起党争!否则,既是误国误民,亦是自寻死路!”
言罢,陈公辅直接转身而去,倒是剩下许多人时失色。
相对。“恰恰相反,东南人,素来晓得北伐确实劳民伤财,也确实知道北伐会有种种艰难,更晓得官家确实任性,对武官也确实偏袒,但那又如何呢?总越不过个以身作则。都说如今朝廷重武轻文,也觉得如此,把八成钱粮都砸给御营,当然不对!但如今你都补俸禄,在清风楼上喝酒,官家尚在后宫鱼塘梗上啃羊头,哪来脸弹劾此类事端?”
众人情知陈公辅是李光至交,又是国子监祭酒,而且资历深厚,也不敢轻易反驳,只好去看李光与刘大中。
“老夫再说句。”就在李光欲言又止之际,陈公辅自斟杯酒饮而尽,方才冷冷相对自己老友。“诸位莫非以为几位宰执都是废物吗?便是张浚、陈规意奉承官家,赵元镇(赵鼎)、刘直夫(刘汲)两位都省正经宰执可有半分德行、政务上不妥?而今日马政、西夏之论,他们为何不当面驳斥?以看,其中固然有官家怒气勃发,时避其锋芒之意,但曲端那厮‘官家如今不吃几万头羊’却也发中,使赵相公刘相公他们没法说!”
李光、刘大中以下,许多人都感慨以对。
“范舍人。”陈公辅复又看向范宗尹。
隔许久,李光方才苦笑叹气:“这陈国佐(陈公辅)字,还是这般肆意……倒显得们都是出于私心般。”
刘大中也摇头不止
“陈祭酒。”范宗尹赶紧拱手相对。
“你是朝廷出名年轻俊彦,长得白白胖胖,面无瑕疵,每日出门都要抹粉涂面,每次入宫上朝,都要私下拿袖中铜镜照上数遍,大家都喊你三照舍人……”
范宗尹尴尬不已。
“而且,你跟般,从建炎元年便随行在活动,自南阳开始,更算是天子近臣……那今日有言问你,官家也是出名容貌端庄,在打扮上面可有你三分辛苦?而你又敢不敢上个奏疏,弹劾官家爱慕虚荣,铺张浪费呢?”
范宗尹愈发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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