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本能便想谢恩,但听到宰相二字,却张口结舌,时恍惚难应。
而等他醒悟过来,胸口乱跳,准备重重俯首谢恩之时,却不料对方直接转身入舍中去:“这两日小秦学士就不要四处走动,也不必管其他事,只将你妻子接来,就在俺家中住下便可!”
秦会之只能仓促俯首。
翌日,燕京城风平浪静,而当日下午,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却忽然主动来见都元帅完颜粘罕,粘罕正要拉拢和抬举兀术以压制他人,自然是热情相迎。
而双方见面,列坐完毕,粘罕却是从兀术口中听到个让他措手不及提议,以至于当场愕然出声:
却不能满足他!”
“都元帅当日南下大名府时,原本是要银术可将军也回太原掌握西路军,但银术可将军却拒绝。”兀术再度喟然。
“那是因为银术可将军和挞懒将军般无二,年纪上来,不想再风餐露宿……怕是娄室将军战死事也多少让他有些震动,而将来若有大战事,只怕还是要从西路军那边开始,但偏偏他长子战死,家中儿女将来还要弟弟照看,所以又对拔离速事情格外上心。”
“不错,俺看他早在做燕京留守时便失锐气,只想在中枢打浑,求个长久富贵。”
“正是要借他求富贵之心,人只要有所求便可……都元帅不能满足他,四太子却可以满足他。”秦桧赶紧再劝。“反正空口白牙,事后再论。”
“尊国主为太上皇,拥立谙班勃极烈(完颜合剌、兀术侄子,早年丧父)登基?”
“不错。”兀术正色言道。“眼下局势混乱,人心不安,都是因为国主忽然中风不能理事导致……便是都元帅你都为此招许多议论。”
“何人议论?”粘罕尴尬笑,捻须而对。
“天下人都在议论!”兀术依旧正色。“不光是大金这边议论,大宋那边也在议论,上面在议论,下面也在议论,赵宋官家当廷询问国主是否真中风,便是明证!
“还是要讲信誉。”兀术终于失笑。
而秦桧也彻底释然……这便是应许。
然而,就在此时,面色苍白完颜兀术却又转过身来,对着身前秦会之好奇发问:“小秦学士……你说人皆有所求,粘罕求大权安稳独揽,俺求大金铁骑重新立起来,希尹求统大金国治政,银术可求家族富贵,便是拔离速也在求西路军权柄,便是南边沧州赵玖也在求将俺们撵过燕山好做报仇,北面五国城那群人也在求南归,可你又在求什?为何这般上心?”
秦桧束手沉默片刻,然后慢慢抬起头来,迎上对方目光,咬牙相对:“四太子,学生不想再走路上也低着头,学生也想在大金这里求个富贵!”
完颜兀术认真盯着对方眼睛看许久,眼见对方并无半点动摇,却是当场扔马鞭,以手按住对方肩膀,揉揉,方才再笑:“小秦学士本是宰相本事……事成,咱们也弄个都省,俺做主,希尹做正宰相,你做个副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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