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稍作整顿,休养生息数年,合大军北出?”赵玖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
“你信不信,只要朕将‘暂和’这个言语放下来,或者平叛、进军议程停下来,朝中便会尽生堕怠之气,届时再想北伐,天下便连动弹都难?!”
“……”
“至于稍有挫折……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赵玖复又嗤笑声。“朕自然知道自己就是个中人之资,还是匆匆上任编外天子,并不晓得什帝王心术,也知道这个朝廷经此大变,千疮百孔,更知道下面还是大宋上百年弊病难以清理。但朕就不信,朕将宫中用度削到最少,对你们这些重臣尽量推心置腹,给武将军官尽量多优待,给士卒凑尽量齐全装备,邸报上和那些随军进士嘴里能说分国家大义就讲分,朝中主和之态能压日便是日,件件去做,便是单个拎出来可能得不偿失,可能弄巧成拙,但就这直做下去,不停去做,难道还能会比不做更差不成?!”
务托付与你。”
赵鼎终于叹口气……问题就出在共进退上面。
“赵相公,你万般皆好,却不该这般大公无私。”赵玖果然愈发严肃。“如此大公无私,只让朕难做……因为朕用你,本就是要借你北人身份来压制主和之任,而非是让你团结百僚,在这里做什裱糊匠!你拿这个东西来见朕,朕不可能不收,但若收,下面人会不会又在想朕是默认该在其他地方退让?你当日在淮南时,李纲李公相便给朕上书,说你晓事,有才,好贤乐善,处置得好,而大义却不甚分明……俨然是有先见之明。”
“臣愿请辞!”
“没有这个说法。”赵玖愈发严肃。“宰执不得因虚文请辞是从建炎初便定下国策,以宰执之身,动辄请辞,不过求名之举罢……你辞宰执身份固然容易,国家政局动荡起来谁来负责?你辞,吏部尚书刘大中、兵部尚书胡世将是不是也要辞?何况这次,也是朕有错在先,未曾与你坦诚相对,早确切说朕心意,你何至于此?”
“陛下……”
“赵卿。”赵玖肃然相对。“朕说句诛心言语……若想让朕稍停灭金之念,只有个法子,那就是将朕给撵下去,换个人坐天子!”
“官家不要置气!”不等那些军官彻底惶然,赵鼎便赶紧喝止。“以威以德,如今无人能动摇官家,也
听到这里,赵鼎沉默下,却是拱手相对:“官家,若是这般说,臣今日也有二言语。”
“正好!”赵玖颔首相对。“咱们君臣正该坦诚番。”
杨沂中闻言即刻回身,却是示意在场武官回避。
“不必如此,天子与首相所言,无不可示人之语。”赵玖回身喝止杨沂中,复又转过头来相对赵鼎。“相公尽管来说。”
“官家,臣疑虑根本,不止是南方官吏士民不乐北伐,更是忧心旦匆匆北伐,或许稍有挫折,届时反而会激起更大人心逆反,倒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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