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此时,其弟郑亿年却在灯火下微微掩住鼻口,小心相对:“但若是兄长人逃窜,留下,却是个两全其美生路……”
郑修年茫然抬头,看向自己胞弟,俨然不解。
“兄长……”郑亿年上前半步,小心在床前低声解释。“你那日去蹴鞠场,这事遮掩不住,否则定代你承担这个罪名,然后让你去开封府检举,以求脱罪……”
郑修年怔怔,却是死死盯住自家胞弟。
“兄长,你且去济南,大嫂自替你来养。”郑亿年终于咬牙而对。“事到如今,这是保全咱们全家唯出路!”
之下,哪里能顶得住?”
“真没生路?”
“是想不到。”郑亿年心中冰凉片,却又在努力思索。“你以情境题词,词里说‘不如归去,做个齐民’,这事但凡是个人都能想到头上,这是其;而那日去看蹴鞠人中明明白白有你这个嫌疑之人,稍作打探便也能知晓,这是其二……所以,杨沂中找到咱们家只是这两日事情,既然找到,留有这个缺口,却是根本无法。”
郑修年茫然失措。
而郑亿年却是愤愤拳砸到床头几案之上:“早知如此,还不如真就去济南呢,还能多活半年!说不得还能晚个两年再被流放……”
郑修年张口欲辩,却始终不能言语,只能枯坐榻上。
“兄长,你走吧,个健壮男子,想逃出去还是八九能成。”而郑亿年见到自己兄长不愿言语,却是干脆将方案彻底托出,以作应对。“你走后,拖上半日,再去开封府检举,既有大义灭亲检举之功,便可说动咱们亲旧求情,让祸不及妻儿……届时,兄长自在济南揽钱、逃高丽,再偷偷转回,而自在东京城里撑着家门,替兄长照看大嫂……这才是正经活路!要兄弟来说,你若狠得下心,就不要惊动大嫂他们,趁着马上天黑,立即化妆偷偷走掉,送你去马行街夜市候着,天亮就随夜市众人出城向东去,直奔济南!”
郑修年听半晌,忽然就在床上抱着小被子大哭起来。
之所以大哭,不是
郑修年微微怔,却是欲言又止。
郑亿年看着自己兄长神色,也是怔。
“逃吧……”郑修年用略显颤抖声音小心道。“老二,咱们兄弟逃吧!以咱们家门出身,去济南,必然被刘豫奉为上宾,在那里当个大官,揽些财货,等张俊岳飞回头去打时候,咱们就从后面出海逃走,去高丽、去日本……等到天下平定再改名换姓回来,或者干脆再不回来……这岂不是条生路?”
郑亿年眼神闪烁,足足沉默十几个息方才慌乱摇头:“这是条生路……但兄长你想过没有,若只咱们兄弟,逃便逃,可大嫂、侄儿侄女怎办?带着他们起逃,怎能逃出去?而若咱们走,不带他们,到时候咱们享半生人间富贵,他们却被株连下狱,你于心何忍?”
郑修年彻底绝望……他如何舍得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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