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朴犹豫下,继续相对:“官家说对,既有枢密院,枢机之权便该尽属枢密院。”
“但那样不就是在剥夺君主之权吗?”赵玖继续笑对。“朕是不是要学光武帝再搞个内尚书台,然后继续内外争权呢?”
李若朴彻底无声。
“时也势也。”继续翻札子不停赵玖终于喟然。“君权相权、中枢地方,文臣武将,总是争不完,但总得分清楚时势……前几年,咱们是丧家犬、小朝廷,朝廷就在军队里,什都顾不得;从南阳开始,稍有立足之地,乃是先军政治,什事都要以军队为主;尧山之后,局势稳妥,但仗还得继续打,所以朕便要着文武分制……而既然文武分制,那这些武将密札,就只走御前班直体系好,你们也好,内侍省也好,就都不要计较……都起来吧!”
跪着三人起起身,便是李若朴也拱手应声:“臣明白,此事是战时制度,应该等到殄灭金人之后再做讨论。”
旁侍立刘晏也直接下跪:“官家,臣以为,密札转运之权,不妨直接归于内侍省……”
“不必!”赵玖当即摇头。“朕从正甫那里收过来,只是因为他身上权责太多,系于身当然不妥,现在分出来就好,何必再挪?”
“臣身上也有御前兵权。”刘晏小心相对。
“是回事吗?”赵玖终于蹙眉。“兵马、情报、枢机,这些才是非常之时要害权责,你二人同掌御前兵马,正甫握皇城司,你领密札转运事宜,已经足够妥当。”
“但以武将处置这等枢机事宜,终究欠妥。”翰林学士李若朴出列拱手。“官家,早在唐时便有议论,说是宰执之权柄,自总管天下,二自枢机之权……本朝东府总管天下,以枢密院掌握枢机,制度已经很完备。”
之前许多言语都未停下去看身前石桌上札子赵官家,闻言终于停下,且抬起头来以种奇怪眼神盯住李若朴,盯得这位今日执勤翰林学士时有些慌乱。
“官家,不知臣有何
“若完备,何至于梁师成为内相?”赵玖头也不抬,直接反驳。“难道不是他侵染枢机之权?”
李若朴时怔住,但旋即再对:“官家,天子居天下之中,身侧难免要有人伺候,而内侍只要谨守道德,那即便是能接触些事情,也不算干政。”
“内侍怎可能不干政?”赵玖失笑相对。“朕跟你说制度,你跟朕说什道德……你自己都说,枢机之权便是相权,而内侍居于天子身侧,不免要染指枢机之权,而既然染指枢机,便事实上是侵染相权,这便是自古以来内侍干政基本道理……譬如说蓝大官身上,便是他现在名声极好,你们难道敢说他身上没有部分枢机之权吗?”
蓝珪毫不犹豫,第三个跪倒在地。
“可见在你们眼里,内侍侵染枢机权柄是可以接受,但武臣侵染枢机之权,却是万万不可。”赵玖依旧看都不看蓝珪,只是继续翻着札子摇头。“这算什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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