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点点头,继而摇摇头:“示敌以弱是必须,防止惊扰黄佐也是必然,但末将之所以直引而不发到今日,更多是为不耽误春耕……”
“什?”张浚再度愕然与荒唐起来。
不过这次,他在感觉到对方言语荒诞到某种极致之余,却又有丝心虚气短之意。
话说,张浚此番离京,乃是因为多处地方官弹劾岳飞,引发政潮。而这些弹劾与反对理由中,本质上,也是最大个问题,却是岳飞用兵延误,耽搁春耕……这是个为公为私都极为致命议题,也是张浚在岳飞身前如此理直气壮,继二连三当众呵斥个帅臣道德底气所在。
而在刚刚,张浚已然知道岳飞没有极速进军,是因为军事上确实有巨大风险,心里其实已经没有埋怨。扯到现在,根本就是没话找话,让自己不必太尴尬而已。
当然以为临湖作战也会那般轻松。殊不知,想要击破这沿湖水寨,只有以水寨击水寨,以湖民击湖民,别无他法!”
张浚声不吭,但心中转几圈,却已经对这话信十成。
因为有太多直观例子。
金军骑兵在平原上纵横无敌,结果在梁山泊湖中、淮河水中分别被渔民与商船弄得无可奈何;西军在野外塬地上被金军撵成小鸡子般,转身到陕北山地里坚守,却可大胜金人。
而这几日,他亲身随着岳飞起沿湖挺进,亲眼看到洞庭湖方圆数百里,随着水涨水落,岔道、泥沼、水沟多如牛毛,却正合是难以用兵之处。只不过前两日在不停行军,累没法去想,后两日战事顺利到让人目不暇接地步,却是忽视这些东西。
然而,现在对方居然又告诉他,他迟迟不进军除军事需求必然,居然还有不想耽误春耕缘故。
这算什?
“不瞒枢相。”
天气
“如此说来,你故意不去取沅江城,乃是寄希望于杨幺能头撞进去,而旦他去城内,反而便于你部围住吃下此人?”想下,张浚干咳声,复又试探性询问起来。
“是。”岳飞诚恳做答。“若他能入城,最好连钟相也不走,那便是天助官军。”
“之前数日战事虽多,但其中唯关键次却是那日能否逼降黄佐,然后让他引本部澧州叛军去攻鼎州叛军?而无论是之前冒雨行军突袭,还是数月徘徊,又或者是将澧州叛军尽数驱赶到湖西带,其实都是你有意为之,好在他身上下功夫?”张浚继续‘醒悟’,或者说做醒悟状。
“是!”岳飞拱手做答。“其实那日黄佐引兵去攻其他水寨后,末将便知道,此战已经是成,接下来无外乎是早日、晚日事情,唯所虑是杨幺此人会不会逃入湖中野岛,待日后死灰复燃。”
张浚连连点头,继而声叹气,张口再言,却是要继续遮掩自己尴尬神色:“所以,鹏举才再拖延,从冬日拖到春日,然后又拖到眼下,乃是要故意示敌以弱,同时为防止惊扰黄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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