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浑身都是泥水张德远忽然当众作色。“不知道你存什心思,又有何种打算?但天下事不光只是军事,天下人也不光只有你部属与前面贼寇,尚有文武之分、君臣之属、同僚之列,你身为帅臣,不光是要打仗,还要讲个上报天子,还要照顾到同僚、上司……事情来到这步,便是你心存大略,洞察敌情,也已经捅出天大篓子!人拿什家族百余口保你成功算个什?官家分制文武,以待大用策略被你坏,十个洞庭湖都回不来!你以为,此时还是尧山战前乱世吗?!”
便是张浚年轻且性格素来不稳,可毕竟是堂堂枢密使,当朝宰执,理论上所有武臣上司。故此,此人时发怒,雨水淅沥之中,御营前军诸军官,从王贵以下,俱皆色变。
唯独岳飞,只是低头不语。
“现在只问你事,你要多少日能平钟相、杨幺?!”张浚气息渐平,却是图穷匕见。“你今日要与个具体到天限期!”
岳飞沉默下,终于抬起头来,露出那对明显有些差异双目:“请枢相在华容这里安坐,然后给末将十日。”
随即,马伸也在马上微微拱手礼。
但也仅此而已,军情紧急,二人礼尽,自是匆匆勒马南下,行至江陵府,马伸自去入城处置庶务,而张浚却还是得继续带着御前班直骑兵南下不停。
不过,刚入岳州境内,张浚便有些慌乱起来,因为春日惊雷不停,春雨忽然落下,所谓春汛似乎已经到来。
实际上,等到张德远与御前班直骑兵中抵达华容大营时候,早已经狼狈不堪,从未见过长江流域雨水威势这些人彻底见识到所谓‘春雨贵如油’。华丽紫袍与甲胄满是泥污,战马摔倒跌伤,人人都宛若落汤泥鸡。而这其中,班直狼狈也就狼狈,并不指望他们能来作战,可枢相张浚却是因为这场春雨心中哇凉。
他不知道这种情形下,岳飞还能给他个什样承诺?而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天子,面对中枢政敌,面对荆襄地方官吏?
张浚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泥水,怒极反笑:“十日?”
“是。”岳飞眯起眼睛,言语凿凿。“十日内,末将必然荡平洞庭湖四十寨,及湖南湖西四州七县,给陛下、给中枢宰执、给枢相、给三路地方同僚、给两湖百姓个交代……末将并非玩笑,之前也不是故意玩敌不前,本就是要借春汛时抵定荆襄。”
中军大寨外面雨水淅沥声愈发急促,
“说完。”
华容大营,身泥水张浚没有去洗澡,也没有去用饭,却是甫抵达军寨,便直接坐到中军大寨中岳飞位置上,然后当面将京中局势、马伸席益二人言语给岳飞与御营前军诸将重复遍。“他们所说所论,其中可有不实之处?”
“没有。”岳飞带着满营军官俯首相对。
“你可有什言语辩解?”张浚带着丝期待继续再问。
“没有。”岳飞想下,继续俯首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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