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岳飞有些拖延过度,也知道湖北、江西、京西各处地方上困难。”张浚好不容易将对方劝到坐下,却又不得不继续小心辩解。“但看他言语心迹,终究是为少造杀孽,招抚为上,而官家素来说,宗室皆北,他便视百姓为亲眷,国家为宗族,天子仁念也是要考虑。”
马伸冷笑声:“自然知道他不光是仗着你张枢相维护,还有天子宠信。”
张浚时不知该如何再劝,而席益也趁机声轻咳。
马伸会意,
枢密使张浚不得已出京南下督师这件事情,被朝野致视为都省正相赵鼎方巨大胜利,但赵鼎本人却对此讳若莫深,甚至数次对些试图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拍马人予以严厉呵斥。
但是,不管赵鼎是什态度,被迫出京督师张浚却是带着种沮丧、愤恨激烈情绪南下,这名素来性格激烈年轻枢密使内心将这件事情视为奇耻大辱……不过,他好歹知道自己是带着严肃政治任务南下,知道前面是军国大事,而且情知想要扳回局就得让自己督师起到立竿见影之效,就得让岳飞举成功。
所以,路南行,走到南阳时张德远多少将东京那边事情暂且按下,转而关心起南面战事。
然而,也就是从南阳开始,越往南走,越解南面战事种种,张浚却越发心中忐忑起来,因为岳飞表现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而这种惊惶与动摇,在张浚抵达襄阳,见到刘汲入京后新任京西转运使席益,以及主动北上来迎湖北经略使马伸后,更是达到个顶点。
“张枢相以为是在与这位岳都统置气吗?”
双方在襄阳官署内见面,只是寒暄两句便说到战事,而张浚刚为岳飞辩解二,湖北经略使马伸便怒目以对,直接起身呵斥。“还是以为在与他争功,特意污蔑他?张相公,你既是相公,便须有相公公道,莫要因为在中枢保他,便要在地方上不顾道理,力维护他!”
张浚无奈,却只能也起身相对,好言相劝、好礼相待。
没办法,马伸资历极深,又有极为特殊政治资本……当日靖康中金人得手,在所有宗室被扣押,大宋事实上投降情况下,作为东京残余*员中代表,马伸写封极为硬气文书,要求金人放还赵氏宗亲,依旧延续赵宋国祚,虽然没有成功,却使得张邦昌陷入到相当孤立之中……且不说这算不算拥立之功,但相对于逃到太学中赵鼎、张浚、胡寅等人,无论如何都是极有资本。
而这其中,更值得提是,当时秦桧作为马伸上司,在接到这封文书后,并未直接给金人送去,反而是改写封措辞柔软新文书,最后还因为这封文书被索入金营,还被粘罕看重,去不回……其实平心而论,以当时情况,并不好说马伸文书更有效些还是秦桧文书更合适些,但二人性格差异却是在两封主旨相同、意境不同文书上彰显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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