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说?”洪涯居然也有些被对方情绪感染,继而振奋。
“金人朝政混乱,内斗不得其法,看似强横,其实荒诞可笑,咱们若能把握住关键人物,便可推动解局……”
“咱们只能撺掇挞懒,而挞懒如今无用,眼下关键须在粘罕。”
“如今无用,将来未必无用,至于眼下关键
“这是自然。”
“其次是在北面真正得用。”
“这倒也是……”
“再次是南下做富家翁。”
洪涯点头不止。
如何?不该吗?
“第三件事情……”秦会之抬头相对,言辞恳切。“洪相公,你来说,咱们心下虚那时候,如何能想到南面居然能赢,如何能想到会有今日这个局面?”
洪涯终于停下喝汤,时黯然无声,但仅仅片刻之后,他便将手中汤碗整个掼在地上。
话说,都是宋*,他如何不晓得,人家秦桧到底是进士及第,到底是宰相孙婿,到底是说到关键上面……就靖康和建炎前期金军那种摧枯拉朽,当时谁会想到南面能赢呢?
对于他们这种读书人而言,不就是心里那虚,那哆嗦,然后就顺其自然到现在吗?但就是那虚,那哆嗦,区分出最根本东西。
“再再次,便是继续这在北面不人不鬼吊着……”秦会之感叹道。“但如何去选,还得看两国形势,而眼下尧山之后这个局势,便是在逼着咱们不能这下去,须得提前做些准备。”
“正是如此……”
“而正所谓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秦桧缓缓言道。“咱们结果虽说还得看大局,但开始却该朝着最好那个结果尽量去做才对。”
“可眼下局面,又能如何去做?”这次,轮到洪涯拢起手来,然后蹙眉不止。“莫说南面不容,便是北面局面也都僵住。”
“那就从眼下做起,从北面僵局入手,将局面解开!”秦桧当即应声,其人言语中竟然渐渐有些从容不迫起来。“然后趁着解局尝试在金国真正把握权柄,再看局势推动议和……最后将咱们放在议和之中,作为条款,看南面那位官家言语。”
瞬间,明明理论上比对方多着张底牌和条退路,洪涯还是跟秦桧产生前所未有共情,然后忍不住对南面那位官家起怨恨之心……你干嘛要赢呢?输多好?死多好?!
屋外不知道什时候开始渐渐飘起雪来,二人面面相对,复又看许久雪,却直不语。
而不知道等多久,到底还是秦桧素质更高些,最先从情绪中抽出来,然后正色出言,点到正题:“事到如今,多思无益,洪相公,咱们得好生打算下。”
洪涯也恢复正常,却又嗤笑声:“若非为此事,来这里干吗?会之兄,你是个真正有手段、有见识人,今日你来说,尽数听你。”
秦桧抬头看对方眼,白净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是兀自开口分析:“对咱们来说,最好结果还是在南边做个太平富贵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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