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景衡以为赵玖要说话时候,这位官家却又取来两张白纸,将刚才所书两个名字重新写遍,却干脆带着墨迹未干两张白纸直接起身,并朝身侧杨沂中示意。
杨沂中先行开路,赵官家紧随其后,身后宇文虚中等人情知是何去处,自然都肃然随从,便是许景衡也被宇文虚中推下,随官家行人突兀动身。
而未待许久,下午时分,他们便来到距离军营后门其实并不远处山腰平台上工地……之前数万民夫在此,又不缺材料,木质建筑早就成型,此时只是正在给建筑上漆,并有木工雕刻不停罢。
到此地,唯带有疑惑许景衡也很快释然起来——这是栋神庙,跟淮上八公山那栋水神庙相差无几。而很快,赵官家言语也验证这点。
“此人唤做侯丹,淮上张永珍同乡、同袍、旧识,那日便是他斩娄室,随后战死,所以朕封他做尧山山神。”步入殿中,赵玖指着正中尚未完成神像缓缓言道。
说,官家与完颜娄室对箭,娄室先弯弓搭箭,官家后发,却当面箭射中娄室肩膀,迫使他弃弓弩……正所谓‘官家箭定尧山,将士长歌复汉关’。”
赵玖笑几乎难以自持。
“后来,臣进潼关,沿途士民皆传,说官家真龙天子,借尧山山神之力,待娄室进发至山下,然后官家倾尧山之力而下,使金军数万之众时崩殂……”
赵玖忽然不笑。
“臣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以讹传讹。”许景衡也不笑。“但臣以为,官家此番大胜,虽惨胜,却使皇宋再无垂危之态,并不比光武立业来差;临阵与娄室对箭,虽不中,其勇气亦足以让天下人再不惧金人铁马,此正所谓天子之弓矢;而临危之时,以天子至尊之身下山力挽狂澜,也足可自比泰山,行泰山压顶之势!那此战之后,敢问官家,朝廷之内,大宋疆域之中,你要做事情,谁又能真正阻拦呢?区区个袭爵封赏,还只是开国公,都省便是不许,便无效吗?”
“此功可当此享。”许相公当即颔首。
就在这时,名年轻却脸上带伤军中佐吏上前,拱手行礼问安,却是岭南口音,而赵玖并未在意,只是将带来两张白纸递上:“交予工匠,朕与许相公要单独聊聊……”
那脸上有伤广南佐吏即刻俯首离去,宇文虚中等人面面相觑,也只能后退,
赵玖干笑声。
而接下来,许景衡果然正色拱手相对:“但臣只要在都省日,就是日不许!因为这不合制度!而且是后患无穷乱命!此例开,大宋百余年并无差错爵位制度便要朝废弃。”
赵玖再度干笑下:“许相公且等等。”
许景衡拱手示意,便肃立在旁。
而赵玖揭开几案上纱布,却是肃然打开最新本名录,然后亲自动笔,仔仔细细将御营后军都统制杨惟忠、御营中军统制官翟兴二人姓名补上,却并未着急合起,俨然是要等墨迹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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