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将谢恩。”
韩常反应倒是极快。
接下来,早有御前班直副统制刘晏亲自上前,‘推’韩常下将台,只是须臾,便又捧首级上来给赵官家来看。
对此,赵玖只是瞥,便转回将台后方大帐,并召使相宇文虚中、巴蜀五路转运使张浚、延鄜路经略使胡寅、翰林学士林景默四人起入帐。
帐外诸将见韩常死如此干脆,本来稍显痛快,复又见四位大臣入帐,却又各自忐忑起来……毕竟,毕竟韩常既死,此战便正式有首尾,有些事情也该说。
首下来,于跟前劝降。
且说,韩常这夜虽有颠簸,眼窝也早已麻木,但免去雨淋,刚刚上来之前又享受汤食,却居然有几分精神,此时勉力抬起头来,见到是中年文官,却是直接失笑:“你是何人?说话算数吗?”
“乃巴蜀五路转运使张浚。”早在前日战后晚间便赶到战场张德远正色相对。“如何不作数?”
“什转运使,连个座位都没有,你家官家还有那个……应该是宰相,自在上面坐着呢,若真要劝降,为何不亲自来讲?”韩常眯着仅有只眼睛看向上方,却是朝着在那里不知道谁勉力眨下眼睛。
张浚回身去看赵官家和官家身侧唯坐着宰执宇文虚中,昨日才到宇文虚中犹豫下,也准备上前来劝降。
果然,仅仅片刻之后,胡寅便亲自出帐,然后双手持近乎空白麻纸当众呼人:“吴玠!”
吴大即刻忐忑上前,下拜俯首。
“官家口谕,吴玠总揽战事,尽职尽责,阵中虽有挫败,终究大将之才,废关西诸路都统制,依旧为节度使,总领兵马在此,指挥分定,以对北面之敌。”
胡寅‘念’
但就在此时,赵玖却直接于座中昂然出声:“韩常,你屡次南侵,罪孽深重,朕本欲杀之以慰河南父老。但不止人进言,宇文相公与张浚说你是燕云汉家大族出身,若能降,便能分离燕云世族,使金国内讧;吴玠说你是金军正经万户,堂堂大将,旦降服足以震动金国上下;还有刘晏,也说你素来作战悍勇,确系将才……朕想想,觉得这四人所言确实有道理,方才应允……不错,你若能降,朕许你节度使位置,也尽量替你索回家人,便是依旧领兵也非不成!”
“赵官家言语,外将是信,也感念赵官家恩德。”韩常深呼吸数次,终于正色起来。“但可惜,外将是燕云汉儿,虽愿降陛下这个南廷腰胆,却不愿降于南廷……陛下愿意张此口,足以让外将死而自重,史书留名……而受此恩德,却不能不让陛下知道,燕云汉家,离中原数百年,并无二人能看得起懦懦南人!现在……外将只求死!”
此言出,众将多为之愤怒,张浚也要与之辩驳。
但赵玖丝毫空隙不留,却是直接挥下手:“韩将军今日之语,朕不敢忘……斩!死后先传首关中各州军以作示众,再按礼制葬回此处。”
张浚以下,所有人起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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