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可信。”半晌之后,居然是刘子羽第个出言作保。“且用人之际,正当好生奖赏、大胆使用,以做千金买骨。”
“彦修为何如此笃定?”张浚正色相询自家好友。
“两个理由。”刘子羽严肃相对。“则,彼时金军降服折可求,是存在关西立藩属心思,折可求得以保全三州兵权便在于此,只是后来鄢陵战,挞懒北走,这才只立伪齐而已……敢问,以彼时情形,李永奇若真存降金之念,彼时金人给他整个绥德军怕是都无差错,何必举家北走入西夏?而娄室是神仙吗?那时候便算得鄢陵兵败,上次大侵攻无果而终?”
这个分析,倒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实际上,从理性角度来说,赵玖和在座许多人此时已经信。
而刘子羽却并未因为众人颔首认可而停下,反而继续略显艰难说下去:“二则,李氏父子此举看似惊人,但天下又岂是真没
觑,然后几乎所有西军背景之人,从刘锡、刘錡兄弟,到坐在门内位置田师中,再到立在赵玖身侧杨沂中,几乎是齐齐拱手出声。
便是宇文虚中也在旁捻须相对:“臣也知道此人,绥德军出身,乃是当地党项大豪,娄室上次占据延安后,他全族被隔绝在后方,便直接引部众投西夏,因为是党项名族,所以颇受重用,娄室也因为粘罕与西夏关系暧昧,不曾追究。不过,之后不久,李永奇便曾使人以蜡丸藏绢,把文书送到臣这里,说是心系国家,只因官家有不许降金旨意,怕日后无法相见,所以仿效黄权投魏云云……臣之前便是通过他请西夏出兵,只是西夏没答应而已。”
赵玖微微颔首,让杨沂中将文书转呈给左手第位宇文虚中,却又感慨开口:
“西夏没答应,他便自己擅自答应,胡寅加急文书在此,说是李永奇见西夏无意出兵攻金,便干脆假传西夏国主旨意,取当地四千多匹战马,带着本部两千余部属,然后沿着横山向西绕行南下,他们沿途散尽家财,面招募横山蕃部,面抵御追兵,等到庆州为吴璘部所接应后,兵马已经到四千满额之数,且俱是骑兵……你们说,此人可信吗?”
满堂寂静无声。
面是惊愕,面是怀疑。
惊愕当然可以理解,这种辗转归国故事,几乎是史书中桥段,发生在自己认识人身上,总觉得有些荒诞和难以置信;而怀疑也是可以理解,党项人,降西夏,还曾蒙娄室不杀之恩,如此要紧关口忽然折返,若是间谍又怎办?谁负起责任?
实际上,当日李彦仙在陕州就曾干过类似事情,他在娄室扫荡陕州时候,让准备跟自己起入山打游击部分宋军去降金,然后这批人果然成为陕州守军,结果就是娄室转入关西,李彦仙便直接靠着内应入城。
那如果这李永奇是娄室安排间谍,谁负责?
但如果不是,宋金关西决战这道数学题,是不是又可以再重新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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