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撒离喝当即下令,全军集合。
然而,军令传下,部队集合起来却迟缓至极……撒离喝左右呵斥,却还是不能让部队行动稍速……没办法,这些女真、契丹、渤海人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种暑气,对金军来说,此时此刻,太阳威力恐怕比之前弩矢还要惊人。
毕竟,弩矢只有在有效距离射到人身上才有用,说是杀伤迅猛,但真正杀得人也就是数以百计罢,可此时太阳却是对整个金军阵地进行无差别照射,此地两三千金军全都有些恍惚之态。
天威如斯,人力难敌。
暑气之下,桥山军寨中,面紫旗自上而下,直扑向前;与此同时,坊州城吊桥也陡然放下,然后面
帐附近开始再往后,相当片区域内,却安静有些过头,明明有很多衣着清凉士卒在帐篷或者木棚下休息,却几乎无人交谈,只有去固定饮水点饮水时才会低声说几句话,回去落座便又如哑巴般。
而端坐在中军大帐中避暑吴玠也是个鬼样子,从头到尾根本不吭声。
不过,跟其余士卒不同是,从中午开始,吴玠便直在做件匪夷所思事情——他将顶金军葫芦盔摆在中军大帐前空地上,任由阳光,bao晒……这是昨夜从金人尸体上剥下来,上面还有个孔洞……然后,每隔刻钟,吴经略便亲自出去用手抚摸遍这个带着莫名红白渍迹金军头盔。
而这次,也不知道是第几次,随着吴玠伸手触到头盔,然后本能缩回手来,这位经略使却是精神大振,继而直接对着身边亲卫首领兴奋挥手示意。
亲卫首领见状,却是个能说话,即刻传令,让人取出两面紫色旗帜来,面整理好,亲自扶着,另面却在营寨西南角对着吊桥那个位置高高挂起。
见到旗帜挂起,军寨中与城中时骚动,虽然还是压抑着不说话,但动静却再难遮掩,尤其是坊州城城门楼上也立即挂起面红旗以作呼应。
两面旗帜距离并不很远处,放弃巡视金军猛安谷赤皮早已经躲在处土垒之后避暑歇息,此时目睹着这幕,却是出于个优秀军官本能顶着滚滚热浪茫茫然站起身来。其人又看两眼,然后再回头看眼身后那些有气无力,直杂乱着铺陈到不远处小营金军部队,到底是瞬间醒悟,然后此人即刻翻身上马,朝撒离喝那边而去。
对岸城墙上,具早已上弦床子弩即刻瞄准发射,却只是擦着谷赤皮头顶飞过——这不是谷赤皮背后长眼,而是他马因为天气缘故,骤然启动之后不过数步,便直接口吐白沫,跪倒在地,然后将谷赤皮整个掀下去。
但这闹,谷赤皮预警作用已经起效。
滚滚热浪之中,远处捂着鼻子在山丘后避暑撒离喝看着这幕,即刻惊疑,然后立即顺着狼狈爬起还不忘以太祖佩刀指向某处谷赤皮提醒,发现那两面旗帜,并察觉到城中和军寨中已经难以掩饰动静,也是瞬间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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