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畔,番口吐白沫后,同进士出身、今年才二十多岁梁嘉颖望着自己身侧这七八个都头、两三个准备将,却稍微显得有些畏缩。“眼看着晚餐未好,诸位可还有别需求,尽管说来,哪里没听懂也尽管问,写信也行……”
周围这些个个能做梁进士父兄兵头子面面相觑,也都有些畏缩,或者说不适之态。
对于梁进士来说,他个广州海商家二公子,去年随父亲往淮北收货时正好碰上朝廷下旨意鼓励赎人、放开恩科,他爹便趁势动心思,靠着在淮南、淮北花钱赎人功劳给这个将来怕不是要分家产二儿子寻个出路,乃是指望他混个州学生身份,将来回广州做个吏,跟老大相辅相成。
谁成想,淮东制置使张俊张太尉乃是个收钱办事极为爽利人,眼看着这海商赎人、孝敬都不少,
那般下场……”
“河北是什下场邸报上之前便说也很清楚,已经讲过,而且你们御营中军在黄河沿线,不信你们没见过河北流民,便是不晓得去问问八字军同袍也该知道……不要以为当金人顺民便能如何如何,金人那些猛安、谋克不把地方百姓当人,他们相互赌博,便从村中抓人当筹码,健壮者算两筹、妇人算筹、老者与幼儿算半筹……太行山里八字军便是这般起来……”
“但这仗若、若能胜,则关中可保全,关中保全,以大宋之人口、财帛、军械,三年必然能起三十万大军北伐,五年必然能兴复两河,十年之功,未必不能灭金……”
三月最后天,傍晚时分,汜水关前,支约四五千众宋军正在安营扎寨。
得益于两个多月前那场军事冲突与相对应御驾亲征,这次宋军不免轻车熟路,最直观点就是,从东京到陕州沿线都有上次遗留大型驻扎点,这让宋军安营时轻松许多,以至于军中发遣新科进士们居然能赶在晚饭前给都头们传达旨意、讲解邸报。
据说,此番赵官家再度御驾亲征前,曾试图让这些进士们直接进入到各都(百人队),然后务必将他决心、旨意,以及军令传达贯彻到最底层,只不过因为人数实在不足方才作罢。
但即便如此,随着官家和中枢表达出前所未有严厉姿态后,这些新科进士与军中幕僚也不得不加大与军官们直接接触。
最起码每晚宿营时给都头们读邸报、讲解旨意军令、介绍地理军情,已经成为这些进士们必须要做‘成例’,也成为勒到这些新科进士们脖子上道绳子。
实际上,隶属于鸿胪寺邸报系统,也从那次宫门托孤之后进入到所谓战时状态,几乎每日都有增刊,内容也不再囿于传统形式。同时,为确保邸报在军中大面积传播,数百太学生,包括数百名东京城内读书人,不管是豪门少年郎还是书商之流,都被统征调入太学,负责对每期增刊进行抄录、整理。
“今日送来邸报增刊大约便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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