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唐太宗平定天下,都是亲自出征。”赵玖摇头不止。“朕不去前线,如何能胜?”
这话转有些突兀,吕好问还以为对方会引用曲端上次提出理由呢,但他还是本能驳斥:“官家不能跟唐太宗相比吧?古往今来,唐太宗只有人。”
而此言出,吕好问自己便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这次其实没那凶险,金人虽说出其不意,但毕竟是逆天时而为,若能尽量依靠陕北地形拖他阵,等到暑热,军养精蓄锐已足,再行出击,便可如泰山压卵。”赵玖继续辩解,可听起来反而显得有些大言不惭。
“官家不是泰……”吕好问几乎是脱口而出。
,明显是要并吞整个关中,乃至巴蜀。
如此兵力,何等凶险?官家轻身而去,万遭不测又如何?
“朕只是去洛阳坐镇。”宜佑门前,赵玖负弓着甲,好整以暇,望着身前四位相公所领数十名重臣,也是时失笑,而与此同时,杨沂中、刘晏、林景默等近臣却都立在门内,看这样子,倒好似是有人专门等在此处般。“诸卿何至于此?”
“官家以为臣等会信吗?”许景衡当先大怒。“既然金人要并吞关中,官家此去洛阳有什用?何况官家素来视臣等如敌寇,早有暗中准备,韩世忠此时怕是已经到武关吧?”
“朕怎可能视诸卿为敌寇?朕视今日来此诸卿为心腹!”赵玖立在宜佑门前台阶上,目光扫视匆匆赶来这些人圈,不禁连连摇头。“今日来,不是朕近臣,就是朕从南阳时便力提拔重臣……如今这座城内,若不能信你们,朕便真无人可信!”
但言未尽,这位当朝首相终于意识到官家和他之间对话哪里不对……这位官家在刻意用《冯道传》中段对话来诱导他。
而《冯道传》,正是那本赵官家赠送他《新五代史》中折角那页所在。
而想明白是怎回事后,吕好问愈发无奈苦笑:“官家是自比周世宗呢?还是把臣当成冯道?”
非止是吕好问,今日能在听到消息后涌到延福宫大臣,哪个不是饱学之士,便是最年
许景衡也是滞。
而汪伯彦此时却是趁势上前,苦口婆心:“官家,官家既然知道臣等忠心,却也该稍作考量……此去前线,着实凶险!”
“这不是没办法吗?”赵玖依旧不急不躁。“弃两河,难道要再弃关西吗?关西没,中原能保?”
汪伯彦、许景衡登时语塞,不少人干脆落泪,但很快,众人便将目光越过资历极浅陈规,对准另位相公,正是早已经事实上建立起相当威望首相吕好问。
吕好问双目通红,缓缓向前,就在宜佑门前台阶上朝赵玖拱手向前:“官家!仗是要打,但你人系天下之安危,而此时咱们又不比当日明道宫中那般落魄,已经有些兵马和根基,何妨将关西战事交给宇文相公与韩世忠?无论如何,官家本人却不该再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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