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仙摇摇头,却是随口反问:“你是觉得官家借人家钱荒唐,还是觉得这群贵人居然借钱给官家充军费荒唐?”
“都有。”邵云恳切而对。
“倒是觉得都不荒唐。”李彦仙坦诚笑对。“官家虽年轻,行事也有些轻佻,但抗金之意却是坚定决然,平素里也颇有卧薪尝胆之态,为筹军费,宫中几乎停进项……几次出入宫禁,看清楚,情知是做不得假……而如今东京渐渐有起色,富贵人家带着钱回来,他如何拉不下脸来去借贷?”
“官家确是好官家。”听到这里,邵云扶刀声感慨。“俺常常想,官家跟太尉其实挺像……”
“这是什话?”李彦仙难得愕然:“且不说君臣之间如何能擅做比较,便是不说这些虚,官家与,年纪、经历、习性皆不相同……”
原来,从这时开始,邸报上居然全都是些与时政无关东西。
譬如倒数第二张上面有篇大儒胡安国什‘气论’;有篇什胡编修写关于新邸报章程说明;还有篇以吕相公口吻,代官家发什新年祝辞;还有篇陈枢相写关于为什东京城固若金汤讨论……
而最后张,更是荒诞。
这张纸上,半是些狗屁不通诗词文赋……这倒也罢,另外半却是篇话本般,然并无署名故事。
说乃是淮河水神张永珍,前多少世竟是太古洪荒人物,炎黄部中正经出身,却如何遇得仙人,得授仙法,然后打起仗来,如何轻易便能化出法相高二十丈,又如何斩妖除魔无数,以至于集破灭妖魔兵刃,造出把十四丈大刀来。最后,刀成之日,此人又如何随黄帝与九黎蚩尤战于涿鹿,阵中斩杀蚩尤兄弟八十人之五,功莫大焉,所以战后被封淮河云云。
“俺不是那个意思。”邵云当即认真解释。“只是觉得太尉和官家般,非但抗金事情从不含糊,对下属也都是极好……河阴结义后,官家许统制官札子直接送入宫
如此荒诞不堪故事,居然放在邸报之上,文武双全李彦仙当然不屑顾,但还是忍不住连续看两三遍,又在心里对着城墙比划下十四丈大刀到底有多长,这才意犹未尽收起邸报,并交予身侧幕属,让他们抄录几份,分发给下属各路文武*员。
不过,到此为止,城下涌入城中军队、辎重、百姓还是连绵不绝,李彦仙便只好继续端坐城头,然后继续与身侧枯站许久平陆守将邵云交谈。
“太尉,报上可有啥说法?”邵云当然不免有此问。
“并无多少大事,也就是官家这几日连续巡视太学、相国寺军坊、慰藉东京父老之事。”李彦仙继续坐着不动,只是轻描淡写,笑对自己身侧心腹大将。“除此之外,就是又表彰番那些梁山泊贼寇功劳……算是跟上次致谢那群贵人借钱接上。”
邵云连连颔首:“官家辛苦……可俺还是觉得借钱那事荒唐,问好几遍身边幕佐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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