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着呢!”陈公辅当即摇头。“以为朝廷远未至立足对峙地步……不说别,若局面真大好,真稳固,这段时日,官家何必如此匆匆?学上半年躲入宫中,做个给天下人当榜样勾践不好吗?那时他是半点破绽都无,便是想拾遗讽谏也都不知道讽什。”
灯火下,李光沉默许久方才出声:“国佐兄是说,不日将有大战?”
“不知道。”陈公辅依旧摇头。“军事上事情你怎会懂?但官家雷厉风行之余,稍显紧张、露怯却也是明白……这个时候,咱们当臣子,先要谨守本职,若要拾遗,也当以务实为先,何必空谈道德?更遑论大庭广众下损官家权威。”
李光终于失笑:“若如此,开始不问那种事情不就行?”
“这不是久居闲职,少见天颜,时忍耐不住吗?”陈公辅终于也笑。“不过,官家却有几分急智……而且,你怎知道没被官家上下、内外之论给说服呢?”
…但国佐兄想过没有,自当日新旧两党算起,大宋党争已绵延数十载,已成惯例,而如今天下人都这看们,们不党也是党!”
“固然如此,但却还是不该有党,或者说,不该以私心为党。”陈公辅肃然言道。“问你,咱们这些人在靖康中为何被视为李公相(李纲)党,真是们勾连片,排除异己吗?又或是们个个都如你般与李公相私交甚笃?”
李光心中微动。
但尚未等到这位御史中丞回应,陈公辅却已经在榻上给出结论:
“你其实从未结党,之所以为天下人视为党,乃是因为们彼时都主战,而主战旗帜之人正是彼时李公相,这才成李相党!便是交情,也多是在彼时同仇敌忾而结成。譬如当时为右司谏,为何事事助李公相,还不是因为当时朝局只能让李公相来担着,才有二可行之法?若做退让,让张邦昌那些人得势,怕是靖康之变都要早来年!”
“这便要问国佐兄自己,反正浙江南北,谁敢在你面前称聪明?”李光终于仰头躺下。
李光连连颔首:“国佐兄此言中,君子之党,因大义自成,咱们无愧于心。”
听到这话,原本严肃陈公辅却忽然笑:“那敢问泰发,今日主战旗帜又是哪位?身为其党羽,为何要给他难堪?”
李光愕然时,以至于瞠目结舌,但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半晌之后还是勉力而对:“国佐兄,那是天子!为人臣当以拾遗、劝讽为先,以天子为党,怕是要担阿谀之名……”
“大敌当前,为区区名声,不去助力,反要意拾遗劝讽吗?”陈公辅依旧坦然。
“若是大敌当前,自然要敛声息气,尽力助陛下摒除杂音,但眼下不是局面大好吗?”李光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因为这跟他常识认知相冲突。“黄河都已经入们手中,金人主力近年不至,期间虽有大小交战,可皇宋也是胜多败少,俨然已渐成南北对峙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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