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亏有万俟卨,这位殿中侍御史言语随意,左右逢源,先是举杯贺朝廷胜,再祝在座两位长辈寿,又论番往后局面,说说几个小辈将来前途,到底是让酒宴气氛渐渐起来。
而酒过三巡,也救三五次场后,万俟元忠忽然将今日小朝会上事情小问题大约说遍,引得赵、汪这些身份贵重却没资格参与老政治家们时侧耳倾听。
“官家难啊!”
万俟卨语既罢,便自己先定基调。“今日之论,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人怕是会说,官家力只说好话,却半点用都无,还是落到让其他人补亏空。但你岂能不知,官家清苦如斯,延福宫半点多余钱粮都未转入,各地贡物也都罢免,便是两位贵妃体面,也居然全靠家中帮衬……若论补亏空,官家已经先自己赤贫着去补。”
闻得此言,赵汪胡等人尚未来得及感叹,那边曲端便又蹙起眉来:“元忠兄,你为官家不平能懂,但殿上之论焉
人御营副都统曲端,眼见着曲端当面应许,并骑着那匹如今已经闻名东亚铁象出来,二人前后,这才往‘自家极亲切长辈’汪叔詹那里而去。
汪叔詹家里是歙州大户。
东京局势稳定后,面是北地逃亡*员和出身贫苦*员穷二白,面是南方,尤其是淮河以南出身豪门*员财富未曾少过两分……而身为官家身前红人,最近又做到殿中侍御史如此清贵职务万俟卨又是万万不肯随意贪污,那想要蹭吃蹭喝,享受下生活,便不免常常往此处而来。
倒是曲端……此人中进士及第后,少见在殿上出言惹事,倒是被许多人误以为他改性子,又得圣宠,所以常常被刻意拉拢过,唯独这厮离官家身前,依旧平素嘴臭,死性不改,倒显得让人为难。
譬如汪叔詹这里,其实早早被他当面指桑骂桑过几次,说什汪叔詹意谋私,只把做官当做官,又说人家儿子汪若海,只把个当日靖康中《请立赵氏子孙书》为晋身根本,素无其他成绩,而便是那个什书,说不得也只是事后偷学人家秦桧、马伸、张叔夜做伪书云云……
几次三番之后,便是汪叔詹这种人也不敢来招惹此人。
而大过年,这万俟元忠今日居然又把这位能文能武曲大专门唤过去,也不知道是存什心思?
果然,入得门来,汪氏父子也好,还有此番专门被邀请来汪氏姻亲对家,大宗正赵士亻褭父子,见到万俟卨都挺高兴,待见到曲大,却又纷纷色变,偏偏这两家都是要脸,也不好大过年赶人,便只能硬着头皮开宴。
汪府上诸人,也就是基本上算寄居岳丈家胡闳休算是保持镇定……这是因为曲端最多说他纸上谈兵,没那诛心。
众人坐定,大宗正与汪老爷子左右端坐在上,万俟卨、曲端居其左,赵不凡、汪若海、胡闳休三个异姓姻亲兄弟居其右,正下方无人……乃是标准亲近家宴,但气氛却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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