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难得怔,只以为时文彬是殉国,也是不由感慨叹气:“其实俺知道时知县是个好人,只是世道如此,他也管不下面许多。”
赵玖摇头不止:“凡事都是下面过错,那还要什上面人?要说,天下事都该数落到上边才对。”
不说张荣面黑心亮,时心中微动,便是赵官家身后曲端闻得此言,都不由呼吸粗重起来。
而赵官家也似乎此时才想起身侧还有位堂堂御营副都统,却是顺势在石凳上回身,指向身后方位:“张头领请看,这位曲副都统,当日便是因为约束不下属,以至于堂堂副都统入京时当众挨二十鞭子。”
张荣微微怔住,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见礼,但眼见着那人面色由红到白,复又从白到红,却始终不发言,这位梁山泊大头领到底是忍住这个念头。
,言语也跟着顺畅起来……倒是顺着对方话语,说许多江湖上轶事。
非只如此,这官家也如数家珍,说许多他不知道,甚至有些惊疑江湖好汉之事……什宋江部众里行者武松就在阳谷活生生打只老虎,什关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被迫做和尚……直到那鲁提辖来到此间相国寺,居然倒拔垂杨柳,这张荣才晓得,所谓官家吹起牛来,与寻常人并无二家。
不过,越是如此,二人越是放松……唯独人放松下来,又说多,不免言多必失。
“说起来,张头领是梁山土著吗?”赵官家好奇如常。
“不是。”张荣即刻做答。“俺本是济州出身,梁山泊西南那处,离在水泊最北头梁山还有些远呢……”
而与此同时,那官家也继续侃侃而谈,随意说下去:“还如太上道君皇帝,他当日为个什艮岳,使东南至运河两岸,乃至于济水、泗水周边民不聊生,南边方腊之乱,北面宋江横行河北、海上,连大头领也被逼上梁山,整个国家内瓤空废,所以金人来,他便北狩去……可见
“那为何上梁山,做山寨之主?”赵官家几乎是脱口而出,俨然无心之失,却是引得旁小林学士微微怔,却依旧无言。
张荣也是张口无声。
“有何避讳吗?”赵官家不以为意。
“是因花石纲上山。”张荣情知推脱不去,再加上他心底其实直存层防备,却是干脆咬牙做答,以观这官家反应。“好大块石头,运河运不过去,便从泗水转济水,结果还是走慢,沿途拆许多桥、破许多家不说,本地渔霸还趁势狐假虎威,不许俺们摆渡打鱼。俺因为素来便是水泊靠西南那边渔头,又因为当时俺们郓城知县时文彬有些好名声,便被公推去寻他……结果时知县未见到,便先有那些渔霸找到县里都头,却是直接在城内将俺拿下,打顿板子送入牢内。后来事情,俺便是不说,官家也该知道大略是怎回事。”
赵玖微微颔首之余也是若有所思:“时文彬此人已经死在当日下蔡战中,张头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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