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声轻笑,复又点头不及:“贤兄如此清明,倒显得有些斤斤计较……那这就走吧,行状什,做主,就不必写,咱们心照不宣便可。”
洪涯终于愕然。
“你这种通透之人,又经历此事,那若皇宋昌盛,自然心照不宣,而若皇宋前途不明,便有行状又有何用?”万俟卨不以为意。“不如干脆些,求个各自洒脱……唯独莫忘官家威仪与今日之事。”
洪涯只觉浑身释然。
但就在二人明月银河,互生知音之心时候,忽然声凄厉惨叫从身后响起,惊得洪相公慌乱回头:“出何事?”
道又遇到厉害人物,只是急忙叩首,便言不发,低着头匆匆回城去。
这日暑热如常,到夜间三更,夏风习习,月色半起,银河半显,提前睡觉万俟卨从容起身,又是洗脸又是喝水,等好阵子方才带着翟彪等数名杨沂中安排好利索班直往西城而去。
待来到张氏药材铺所对着那片城墙区域,却果然见到这片城墙之上殊无巡逻军士,而城下阴影之中正畏缩立着二人。
而二人见到万俟卨过来,小心向前,露出身形,却正是大齐宰相洪涯洪相公,和阳谷霸张懋德张二官。
万俟卨见到二人,根本不理会张懋德,却只是对着洪涯昂然负手笑:“洪相公,咱们同殿授官,你出为知县,留任枢密院,谁成想不过年,才做到殿中侍御史,你却已经宣麻拜相……按照官家句话,真是人成就啊,不光要看才学,还得看际遇!”
“无事,无事!”万俟卨赶紧拽回对方,并坦诚相告。“为洪相公分忧而已。”
洪涯心下
“万俟兄不要……不要耻笑!”洪涯眼见着熟人到来,却是咬牙相对,言语直接,偏偏又略显磕巴,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畏缩。“李逵本是密州头领,杜彦、吴顺既死,他在密州兵中威望便无二论,此时应该马上便要被旧部接应入城吧?而对军中不做理会,此时又弃掉城防孤身至此,可见、可见诚意吧?”
万俟卨听到对方语道破李逵与内应之事,倒也不以为意,反而认真点点头:“确见诚意,且见胆略!”
“那便速速将纸笔与,待写下行状,便速速送渡河!”洪涯闻得此言,心下如块大石落地,却是上前步,直接拽住跟自己有同殿之谊万俟卨衣角,却还是稍显哀求之色。“万俟兄,请你转告官家,天下没有人比更懂完颜挞懒!待此番北走,不管是去济南还是去大名府,又或是去燕京,都必然能为官家立下奇功!”
跟这种什都懂人说话就是干脆直接,所以万俟卨也不装样,反而顺势伸手牵着对方向北而去,并感慨相对,握手言情:“君为其难,为其易,还望有朝日天下清明,能与贤兄共饮于御前……”
对此,洪涯只能苦笑相对:“官家明旨不许受降人反覆,便是将来真有那日,也只求能安养晚年,如何敢奢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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