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挞懒退到河北,此人奉命去大名府与金国国相、都元帅粘罕交涉建立大齐事时,居然又入都元帅粘罕眼,于是此番大齐建立,这洪涯根本就是从大名府接任大齐宰相……换言之,人家不止是个大齐宰相,也不是此番李成青州兵监军,更像是大金国派往大齐监军!
对上此人,连大齐皇帝刘豫都要礼让七分,那照理说,李成也该礼让三分才对。
不过,这青州、密州、潍州三州之主,所谓齐国大都督李成却不是个寻常武夫,他开始便晓得自己这种毫无根基军阀军头须得政治上有所倚仗方能真正存身长久,然后寻得良机渐渐做大……所以,他对这位洪相公,根本就是存五分礼让之态。
“大都督辛苦。”洪涯打马来到李成身侧,从容相对。“前方战事如何?”
“洪相公也辛苦!”李成同样平静。“前方战事不利。”
雨水确实变缓,但足以遮蔽身形,沾湿旗帜,并让弓弩失效,阵势也基本难以铺展,所以战事最终还是种非同寻常形式进行。
而就在吾山南侧官路上,人身材雄壮,大马双刀,全副甲胄,正望着前方北新桥前那灰蒙蒙片宋军营寨兼战场,却只是在雨中立于马上,肃然不语。
此人,正是李成。
话说,之前宋廷议论伪齐,都认为刘豫以下,便是刘麟、李成、孔彦舟三人最需留意,这当然是没错。但实际上,单以得军心、有威望而论,孔刘二人实在是逊色李成不止端,或者说,从这个角度来说,李成与其余二人根本就不是个层面。
虽然是渡河冒雨奔袭,但不代表李成兵马没有夜宿之处……北新桥作为济水交通要道,旁边大约三四里地方就有处因为商贸交通而形成小集落,只是之前数次金军往来,如今又有平阴大战,此处百姓早已零落而已……不管如何,这是处理所当然避雨之所。
洪涯微微怔,却是望着前方混沌片营盘稍显犹疑:
然而,李成半夜赶来,虽然占据这个集落,驱赶其中前军,让自己中军精锐前往占据休整,可他本人却亲自出镇,与前军士卒起露宿于雨中,待到天明,前方旦交战,虽然明知雨水之中寻常士卒根本看不到他形状,却还是挺身立马,于雨中矗立。
确有大将之风。
当然,这番作态还是有人能看见,奉命前来督军伪齐宰相洪涯自小集落中休息完毕,骑着马撑着伞来寻李成,自对方身后看到这幕,却是先把伞收起,挂在马上,又兀自淋阵子雨,方才打马上前,与李成并马而立。
且说,人家双刀李成武艺本是天下数得着,视力何等之好?刚刚他便已经瞥见这位‘宰相’形状,只是佯作不知而已……
毕竟嘛,这洪涯非止是这大齐宰相这简单,有传闻说此人原本是金国右副元帅挞懒心腹,与挞懒有救命之恩,甚至当日挞懒败走长社之时根本就是此人收拾残局,力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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