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大汉,也就是来京‘赴任’,走到西京才给松绑曲端,自然是冷哼声,不做理会。而旁边万俟卨只是随口报上姓名后,便也哂笑不语。
且说,万俟元忠心中透亮,这可不是这种显贵外戚之家见到国难如何便忽然改性子,而是时势使然。
要知道,当日靖康中二圣北狩,邢皇后也被掳走,而潘贤妃非但是少有留在官家身侧正经女眷,还又有皇嗣在怀,所以度被议论是可以直接立后,但终究邢皇后情况未明,所以在当时大臣们劝阻下,并未能成。
而如今,邢皇后已经确定遇害,听说连棺椁不日都要送还,而潘贤妃虽没个皇嗣,但这年头养孩子养不成太常见,反倒是因为没孩子,甚得官家爱怜,所以专门被允许回来随侍……故此,这来话,事情就很微妙,因为潘贤妃阶位是远远高于后宫所有人!
或者说,随着官家屡屡解散宫人,推辞女眷,眼下宫中只有个吴夫人和潘贤妃算是有名分,而吴夫人年纪又小,位阶又低,俨然不是潘贤妃对手
事,那时候东京城内挤上百万常住人口,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车架仪仗自然也是铺满大街小巷,何况养活百万人口物资货运车辆也需要个匪夷所思数字。
但眼下就不寻常。
“这是谁家排场?”
万俟卨只牵着马,便随手召来路旁楼店出来看热闹小厮询问。
“官人刚来东京?”店前小厮闻言倒也识货,眼看出万俟卨行人乃是正经官吏上京,便知无不言。“那自然不晓得缘故。这是岳太尉平东南军乱后,扬州几家大户闻得官家回到东京,便也动归乡之念,便结伴尾随大军至此……为首有大宗正郇康孝王家,潘贤妃潘娘子家,相州梅花韩家,还有之前薨邢皇后家……而这边堵住道正是潘娘子家和梅花韩家,他们两家旧宅相近,韩家先过去,潘家等不及,直接顺上,便显得气势大些,又不想今日从西大街来人也不少,偏偏又无人敢阻断这两家行进,所以在这口子堵塞起来。”
万俟元忠捻须而笑。
“国家衰亡,必有妖孽!”
但未待万俟元忠笑出来,旁个直未下马红脸锦衣大汉却愤然当街出声,声音之大直接引得满街人侧目。“沿途所见,西京皇陵都不得保,却只顾劳师动众去接个妃嫔从扬州过来?来便来吧,本该轻车简从,以示后宫之德,却在这里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堵塞道路,反让堂堂国家大臣、前线将军在这里枯等?天下焉有如此道理?!”
那小厮听到这里,直接溜烟钻回自家楼中去,而满街人却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位红脸大汉。
但片刻之后,出乎意料是,原本行进不停车队却主动分为二,已到街口自然赶紧过街,未到街口车队却老老实实停到路边……非只如此,俄而片刻,复又有年轻子弟与名年长管家般人物亲自出来,自报姓名,口称惭愧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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