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靖康之祸已成,二圣为金人所制,张邦昌篡逆,臣自恃道学名儒,却居然不能死节,反与之盘桓无定,堪称罪无可赦!若依李公相昔日南京言语,早该伏诛!
“然臣之罪,犹不可追加之所在,却是在于建炎年中,陛下登基之后,不能识陛下神武,区区数月波折,便生退意死志……而若如此,岂有今日还于旧都,重见国家建绍之时?
“今日伪齐以区区昔日乱中波折,
说句不好听,逼得宰相下跪,你这个官家得任性到什程度?
实际上,赵玖也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招……正所谓,你能罪己,能屈膝……苍天放过谁?
“吕相公……”
回过神来,大押班蓝珪几乎是跳起来,直接避开,而赵玖也赶紧从御座上起身,立在侧,并神情复杂。
“臣有罪!”
朝堂上这些人精想点都没错。
赵玖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伪齐,这种跳梁小丑出现开始就在他‘预料’之中,他根本不愿意为这种事情做出多余政治与军事反应,甚至觉得这种事情还没有东京城堡垒化工程重要。
但是,既然没人赞同他,甚至眼下这个问题还是全国上下目前排行第热点问题,那就不要怪他来蹭热点,然后做自己想做事情。
毕竟,于公于私赵玖都已经决心要给那段‘历史’做个结,而这是个送上门机会。
胡寅诚恳表现似乎没能阻止赵官家下罪己诏意愿……实际上,当赵玖决心既定,又把自己这个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受害者身份天子摆到罪人地位上以后,只要他狠得下心来,就已经没人能阻止他。
不等赵玖开口,吕好问直接在地上埋首。
赵玖时气急:“你有何罪?”
“臣确实有罪!”
吕好问毫不迟疑,却是刻不停,扬声相对。“太上道君皇帝时,任用六贼,国家不宁,丰亨豫大之余文恬武嬉,臣身为人臣,不能识危局,不能为死谏,却只是养望沽名,已然有失人臣本分!
“渊圣之时,臣骤然受用,超拔为阶下近臣,历任吏部、兵部显要职衔,却只是囿于党争,争辩元祐、元丰旧事,临到战时,又不识军事大体,致使前线崩坏……靖康之变,臣身为主政兵部尚书,罪莫大焉!
实际上,他也想不出谁还能阻止他。
“陛下!”
就在所有人望着胡寅感慨之时,事情似乎又要顺着这位官家心意走下去,闹个大新闻时候,忽然间,首相吕好问做个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动作,他当众朝御座屈膝下跪,大礼相对。
全场愕然,此举更是让今日直表现淡漠赵玖当场倒吸口气……毕竟,个宋代宰相,理论上,除开始宣麻拜相那个特殊仪式上需要跪跪做个表面姿态外,根本不需要做出这种礼节。
历史上,王安石骑马入宫禁,被内侍在门前阻拦,不得已下马,便宣告他与神宗关系不稳,然后很快罢相,可见宰相之重,何论是如此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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