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道理。”高景山微微感慨。“末将沿途行来,确实觉得暗流涌动……不过刘豫那事,军中不服之人不光只是大(上白下大)人而已。”
“是这样吗?”兀术继续蹙眉对道。“可那也没办法……高将军,你是个老成人,俺也不瞒你,去年冬日,咱们南下时候,俺五叔父斜也忽然病场,如今连上马都艰难,不知道还能捱多久……国中此番纠缠,怕是要迁延日久!这时候,只能依仗着刘豫在前面拖延二!让他称帝,不光是赏赐他,也是要他和赵氏不能两立!”
高景山心中震动异常。
且说,完颜斜也,乃是太祖皇帝和眼下国主第五个同胞弟弟,更是正经谙班勃极烈,名副其实继承人、皇太弟。
之前三大派系政治斗争,很大程度上是围绕着完颜斜也、阿骨打直系(也就是兀术兄弟几人),以及国主完颜吴乞买亲子三方争位进行。现在完颜斜也朝病重,燕京这里自然要天翻地覆,也就难怪金国最高层会对此次南征责任人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更难怪无人在意战和事
个赏罚公正吧?俺们大氏和你们高氏引着渤海、高丽儿郎无数,随太祖起兵至此,前后死多少人,也没有见到完颜氏给俺们大氏个王爵,给你们高氏个都督,然后各自分出个州郡来快活!如何个刚刚降年多南人,只因为会奉承,便能做到个皇帝,领七个那般富庶州郡?!俺今日直言,国主(完颜吴乞买)、国相(完颜粘罕),还有几位太子处事不公!”
高景山心情复杂,沉默不语。
大(上白下大)见状,情知讨个没趣,却也浑不在意,他本就是找个人发泄下,难道还指望串联起来,逼迫燕京那边分他个大名府留守?便干脆冷笑喝酒。
夜无言,翌日天明,高景山自入大名府,果然在城中见到国主使者,却又不做理会,而是兀自轻驰向北,数日后便入得燕京,并于辽国旧宫室中见到国主、国相与大太子完颜斡本、四太子兀术,将东京见闻奉上。
孰料,四位贵人并未在意,直接道声辛苦,便将他放出宫去。
而这日晚间,算算已经是春夏之交,但燕京之地却是风沙不断,而高景山再度出门,却是私下拜谒四太子完颜兀术。
“大(上白下大)是这般说?”
完颜兀术剃掉胡须,却显得有几分年轻人样子,但语气反而愈发老成。
“是。”高景山小心相对。
“无所谓,他有怨气也是寻常。”兀术摩挲着光洁下巴,坐在柔软蒲团上,略显感慨。“这事关键不在于刘豫,刘豫只是个引子,关键在于战败无所得……至于挞懒,俺恨不能活剥挞懒,可国主却力偏袒,大哥和俺想要处置他,国主只拿损兵数量来说话,说俺丢兵马不比挞懒少多少,而且也丢个万户性命……偏偏咱们东路军这败,西路军却大胜,粘罕时气焰嚣张,大哥也不得不随国主起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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