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臣’这个字,起去看主位上赵官家,却不料正见赵官家仰头望着头顶天窗出神,不过,这倒不耽误他此时冷静低下头来,微微正色相对:
“良臣且说说吧!”
“是,官家。”韩世忠赶紧扶着腰带继续言道。“往北,自然是追击完颜挞懒而去,挞懒经此败绩,已然丧胆,再加上蒲察鹘拔鲁已死,那彼辈虽有十七八个猛安,却未必不能趁势追击……此略最急,风险也最大,但旦成功,便能彻底断金人此番南下之事。”
“蒲察鹘拔鲁已死是不错,但耶律马五又如何?”赵玖稍思索,不由认真相询。
“耶律马五不是不行。”韩世忠哂笑相对。“但他兵马是耶律余睹手中契丹降兵,而臣之前劝谏官家小心蒲察鹘拔鲁,不仅是因为此人尚有勇力敢战,更是因为此人是挞懒女婿,关键之时,挞懒可以放手将事情托付给自家女婿施为。而眼下呢,挞懒兵败,手中只有十个猛安,耶律马五尚余七八个猛安…
算是猜到点缘由,大约明白这是胡明仲受够‘不知兵’标签,有心改正,偏偏三将如此姿态又坐实他‘误国误军’名头,所以才难得失态。
然而,这种思维两个文官精英懂,韩世忠和王彦都不懂,初次接触到如此高层岳飞更不懂,还以为自己犯什忌讳,惹到这位恩相呢!
唯独这位恩相位高权重,乃是席间唯位紫袍文官大员,真要做决断,按照以往认知,比韩世忠都顶用,所以岳飞便是心中有气,甚至有些委屈,可为大局,也只能勉力低声,小心再劝:
“中丞,其实南阳去不得还有重……如今完颜挞懒北撤,他手上十个猛安,汇集耶律马五后便有十七八个猛安,依然战力不弱,南北皆有敌,那无论南下或北上都须分兵以阻拦另边,以防二者合流……而旦分兵,如何还能与南阳强敌相对?”
胡寅何等人物,不牵扯军事时候,此人绝对是赵官家身前数数二精英人物,此时见到岳飞如此表情与语气,哪里还不懂对方心思?偏偏又不好再发作引起误会,所以只能硬生生看着对方给自己小心‘讲解’,好像他真能当着官家面干涉军事般。
但暗地里,却早已经气浑身冰冷,双手也在案下发抖。
岳飞小心说完,再看胡寅,见到对方不再言语,方才放心,殊不知他家恩相已经气急败坏。
不过,幸亏韩世忠也忍耐不住,却是顺势接着岳飞刚才话继续言道:“其实小岳将军与王将军之前言语已经很有见地……”
岳飞怔怔,也没敢插嘴。
“那便是此战虽胜,来兵力受损、补给受限;二来,此地连结南北,须分部兵马以作间隔,防金军南北合流。”韩世忠昂首挺胸,终于继续他在席间演讲。“而若如此,再行出兵,便须小心起来……往南阳是万万不行,今日虽胜,臣犹然要说,南阳实在是难胜;但其余往东、往西、往北都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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