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你今日这番发作,到底有什用?!”吕颐浩似笑非笑,却是明显呵斥道。“你口口声声说什靖康中如何如何,但你此时作为,与靖康中那些仗着官家宠信,临大难却坏事闲人到底有什区别?!”
陈规瞠目结舌,便要开口解释。
“你不用多言。”吕颐浩嗤笑相对。“你不就是觉得你有本事想作为吗?但官家没让你作为吗?区区明经科知县,先镇抚使,再兵部尚书,年变紫袍,这是何等信重?你说你会守城,但南阳此时才是陪都所在,官家与中枢所在,不是正交予你吗?!这几日不是渐渐往南阳城中调兵吗?之前数月间,不是早就许你随意征发民夫改建城防吗?至于前线军事大局,枢密院几十号人,就在这军营中吃住,日夜不停,什法子们没想过?便是今日之事,要不要去支援,也不过就是缺个决断罢。哪里就轮得到你在两个枢相和整个职方司面前撒泼质询?!”
“下官惭愧。”陈规面色通红,尴尬相对。
“你也不用惭愧。”吕颐浩继续拢手冷
出来?但他今日又如何?”
舍中早已经鸦雀无声,自汪伯彦以下皆若有所思,若有所忆。
“还有新党、旧党之争……”
吕颐浩继续立在那张半月前才起大案前缓缓叹道。“都说南阳城里吕相公是个三条相公,襄阳城里许相公是个堆条相公。可正如之前张德远在这白河畔所言,当日靖康中围城间隙,却居然正是这二人催促渊圣更改太学教学内容、赦免元祐党人、将王舒王从至圣先师陪祀中撤出,以至于东京城内百姓编出段子来嘲讽……年纪长,记不大清,那话怎说,谁还记得?”
“回禀枢相。”
刚刚回来不久枢密院新秀万俟卨上前拱手笑道。“彼时下官正在太学中,恰好记得。所谓……不管太原,却管太学。不管防秋,却管《春秋》。不管炮石,却管安石。不管肃王,却管舒王。不管燕山,却管聂山。不管东京,却管蔡京。不管河北地界,却管举人免解。不管河东,却管陈东。不管二太子,却管立太子。”
“是啊,就是这些……真真可笑!”
吕颐浩继续拢手,复又声叹气。“还有那个妖人郭京事情,以及之前被宰那个宗印和尚事情,你要说道理,当然有道理……田单被困在即墨,每每决定是否要出兵定要去占卜问凶吉,然后几处出战全都获胜;便是之前宗留守在河北时候,每次出兵也要占卜,只不过全都败……这不都是个意思吗?所谓非常时期,威信不足,便要拿鬼神糊弄下面人,让百姓安心、士卒鼓气而已。但古往今来,自己搞这些事情把自己都绕进去,到最后反而把这些当成救命稻草,也就是靖康中这两遭事!”
军舍内彻底无声,而吕颐浩说到此处,静候片刻,却又忽然转身,对着陈规陡然变脸:“陈尚书!”
“吕相公。”陈规心下惊,赶紧硬着头皮拱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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