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讹里朵竖着耳朵听完,然后微微颔首:“俺知道老四你心底要说啥……你是想说,如今河南宋人御营加东京最多二十万,只要不至于两三个人里面便出个跟咱们女真好
战、浪战,但求保存实力以待将来有所呼应’言语……反正讹里朵事后根本没抓到什信王,也没见到那个实际五马山领袖、他们大金国老朋友、所谓大宋北道都总管马扩马子充。
甚至,仅仅是三日之后,真定西面太行山北麓中便复又传来马扩和信王消息,然后无数残兵败将闻讯纷纷跟着钻入太行山中,声势瞬间复振,搞得之前那场大战与其说是作战,倒不如说是战略转移必要掩护更合适些。
对此,刚刚大胜金军上下则为之气沮……对于辽东和幽燕来骑兵而言,平地野战是回事,钻山沟子则是另外回事。
实际上,金军统帅们也再度发生争执,有人建议分兵锁住北太行,继续南下处置八字军;有人则建议扔下切,不用管山区宋国义军,扫荡平原后即刻出兵;当然,还有人建议招降……对此,金军实际主帅三太子完颜讹里朵倒是陷入到两难之中,等到场不期而至秋雨抵达,局势更是彻底拖延下来。
“俺本想着,真要是战场上见着马家官人,念在当年辽东情分上,就假做没看见,让他自去,只去捉那个什信王便可,谁成想昔日多和善个官人,如今却也如此狡猾。”真定府城内,近乎于空荡荡栋大宅院正堂上,赫然只有二人排案对饮,而其中,金国三太子完颜讹里朵眼望着身前酒肉,耳听着院中秋雨声,只觉得索然无味。“老四你那时还小,可还记得他吗?”
“如何不记得?”
完颜兀术抬着半拉屁股,眯眼望着门口方向,敞开大门外,由于秋雨肆虐,根本无人出没,便是些心腹卫士也都获准藏进门廊内饮酒。“俺还记得那日他箭射出来,咱爹爹就扭头对粘罕说,只要百个宋国年轻官人里面有这个跟这马扩差不多,就得谨守盟约……”
“当时还是小瞧他。”完颜讹里朵声轻叹。“虽只是帮乌合之众,但只是吃没军械战马,没经验历练亏,十几万人倒是实打实……那说他马子充是万中无,总是有吧?”
“算不算万中无什没意思,还是要看各自时势和国运。”
完颜兀术盘着腿将力气压到半拉屁股上,嘴角抽,方才不以为然道。“彼时咱们在穷山恶水中,虽然打胜两仗,却也只不过几千精锐,连女真本部都不能彻底聚拢起来,辽国更是遥遥无期,何谈什宋人?那时候咱们看宋人自然便要放宽去想……因为人家有百万大军,咱们只有万人,所以人家只要百中无,咱们自然就不敢起什心思。但等到灭辽之后,咱们也有二三十万大军,再看宋人百万大军,便会觉得只要宋人不至于五个人出个女真豪杰般人物,便可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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