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从襄阳折返回来至交刘子羽,南阳城西处小河畔、绿树下,席地而坐张德远难得借着河流凉镇酒水敞开心扉,恰如他之前随行在颠沛流离时面对赵鼎和胡寅样。“子羽不知道,外人看来,张浚须是御史中丞,所谓半个宰执位份,又是官家心腹中第位人物,早该心满意足,但处在这个位置,却才是不上不下,不前不后,什事都难做……”
刘子羽抓起个梨子,咔嚓口,却并未出言。
“彦修莫要不信。”张德远大概理解对方心态,却是正色解释。“只问你事,你说此间阳光明媚,花红树绿,正是初夏风光之盛态,本该士大夫曲水流觞文采风流之际,为何这附近只有你两个正经朝中要员在此闲坐呢?你自是刚刚立功回来,官家专门许假,又如何?”
刘子羽这才放下梨子,然后若有所思:“德远是说,其余人皆有劳务在身,不得清闲?”
“这是自然。”张浚嗤笑声,方才举杯饮,继而举手列举起来。“
,韩世忠兵败西京‘危机’去除后,却只有赵官家人算是去心中块大石头,继而连午睡都睡得安稳起来,南阳城内却依旧是人心浮动。
原因很简单,人太多,事情也太多。而且林林总总事端摆在那里,对于不同人来说,其间轻重却根本不是回事。
比如说,对于独份赵官家来讲,自然是前线军情最重要。因为在赵玖眼里,后方切切最终都是为前线对金胜利,这根本就是他往后十年乃至于二十年最主要人生价值所在,也是关系到他身家性命事情,这点从他拒绝东南来到南阳后就更是无可动摇。
所以,这位官家会为李彦仙大胜而兴奋至极,乃至于连夜加封其人为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然后又连夜发旨意安抚韩世忠,并询问战况,最后又在确定局势稳定后彻底放松下来。
说白,在赵官家眼里,其余事跟前线军情比,根本都不是个事。
那相对来说,对于南阳本地居民而言,确定金人不会过来以后,最重要件事却是可能大规模整修城防流言,因为这件事势必牵扯到他们出行乃至于自家房舍留存,这才是真正关乎生计存亡大事情。
还比如说,最近聚集到南阳各地选才,他们什事情都会议论,但议论归议论,数日后殿试本身却才是那个最大事情……因为有心报国救难也好,存晋身功利之心也行,却都要先当官。
至于说什旧官僚们在意元祐党人未被及时平反,巴蜀工匠们在意要被分流到襄阳安家,商人们在意江汉恢复通畅,那就更加理所当然。
同样道理,这两日,御史中丞张浚愈发忧心忡忡,也是理所当然事情……因为很早之前,随着朝政有条不紊铺开,他就敏锐察觉到自己在朝中尴尬定位。而随着这些日子很多事情施展和发生,他就愈发坐立不安起来。
“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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