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统制,奉命而来。”须臾片刻,杨沂中浑身浴血,顺河堤而至,却正见韩世忠旗帜立于堤上正对金国大寨东门之外,后者本人也正在旗下勒马观望局势,便直接拄刀开口。“还请下令。”
“杨大郎来得好,俺且问你,你懂得旗语军令吗?”韩世忠在马上扭过头来,目光如电,严肃相对。
“韩统制莫要开玩笑。”饶是杨沂中刚刚从战场搏杀中脱身,此时也不禁觉得有些荒唐。“祖父几辈子军务,也自小在军中长大,若不懂旗帜军令,俺这二十多年岂不是白活?”
“那便好!”韩世忠微微颔首。“东面壕沟将平,你将你部班直尽数交予王胜压上,本人留在这里掌握军旗号令!”
杨沂中愈发觉得头脑混乱:“统制唤来专门帮你掌握调度?那统制去何处?”
似乎也刻未停,这是支所谓赏赐、待遇最丰厚,装备最好、军械最足,理论上也是最精锐部队。
故此,当杨沂中领着七八百班直自西向东,沿着河堤疾行之时,东面日光映照,铠甲闪耀,瞬间便吸引住战场上所有人目光。
金军中军大帐前将台之上,金军瞭望手自然窥清楚,却又赶紧向金兀术回报。
“这是韩世忠窥得蒲卢浑将军心思吗?”时文彬小心询问。
“时参军,你久在宋国,可知这韩世忠读书吗?”金兀术也有点心慌,但想到跟蒲卢浑约定,以及刚刚嘲讽史书中李光弼表现,却又不好表现出来,思索片刻,却问句不明所以话来。
“时候未到,暂时不去何处。”韩世忠摇头不止。“且陪你在此处看着便是。”
杨沂中思绪彻底混乱,根本不明所以,但军中阶级在此,也只好俯首听命。旋即,数百明晃晃御前班直便被韩世忠当众拆解,却是以队将为直属指挥官,当众铺开,在金军目视之下,哗啦啦片投入到东面围攻序列之中。
“蒲卢浑!”
大寨东侧,片因为拆军帐
“韩世忠哪里会读书?”时文彬闻言哂笑声。“四太子不知道,他之前引兵在京东两路平叛,见到没有官身或者官职较低读书人,从来不喊名字,都唤‘子曰’来嘲讽!写个文书,从来都是‘那两个‘子曰’来帮俺写个文告’,以至于军中幕属愤愤不平……这种人如何读书?”
金兀术当即松口气:“他若不读书,不知道典故,便难晓得蒲卢浑决意,怕是只以常理揣度,以为突袭之战,宜快不宜迟,又见到东面有进展,所以寻宋国皇帝要点精锐援兵,乃是想迫切攻进来。”
“但要不要适当增兵东面呢?”时文彬继续小心询问。
“暂时不用。”金兀术稍作思索,复又以手指向正前方(西面),不禁渐渐严肃。“区区几百甲士,不足为患……且看正面,若宋军还敢从正面调兵支援,说不得俺还要亲自领着正面两个猛安杀出去,直接倒卷入下蔡呢!”
“四太子才是真正知兵之人……”时文彬赶紧小心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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