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去!”侯丹狼狈爬起,捂着满是血水半张脸,同样面目狰狞到看不清形状,却是咬住牙关奋力言道。“他自疯要送死,还不认得好歹,不送他去留着祸害咱们吗?”
说着,这侯丹也从腰中单手拔出刀来,但只是与张永珍对峙片刻,便愤然转身,提白刃呵斥划船之人。
众人无奈,只能由着船只在河心转圈,摆在浮桥断口处。而那张永珍也不答话,早早去沉重铁甲,换上副皮甲,却又留下铁盔在头上,然后擎着刀跃而下,就顺着摇晃浮桥直直往北面战团中心而去,也不知是要干什?
不过,即便如此,也有七八个陇右出身军汉有学,同样装扮跳下船去,随着张永珍直向北,反向突击。
而这些人下去后,这艘船不再犹豫,而是即刻划动起来,直接掉过头去!
若是能岸上逞能,俺如何不愿岸上逞能?”张永珍回过头来,勃然大怒。“还不是女真人岸上更强?!水上已经是俺们与他们最值得搏之处!”
“不是这个意思!”侯丹无奈至极。“金人水上也厉害,而且那边败局已定,船军士带划船汉子,足足七八十人呢!没由来为此送性命!”
“又不须你们送命!”张永珍闻言反而满面狰狞。“将船在北面打个弯,把俺送过去,你们自走便是!”
“那也不值得!”闻得此言,干脆有陇右出身亲近军士上前抱住张永珍腰来。“七哥,俺知道你那日服帖官家,可便是如此,又何必为那官家给几串子钱、几匹布送这好条性命?!你若没,俺们这群陇右劣货在军中岂不是要受人欺负?”
“不错。”侯丹也赶紧再劝。“今日浮桥毕竟断,便是失许多船,金人拿来用,那也是明后日事情,所谓做日和尚撞日钟,今日俺们作为其实已经成,回到水寨里,那赵官家也无话可说,反而要赏赐咱们!”
“你们懂个屁!”
张永珍既然在西军中混到准备将职,当日又是闹事头子,身勇力和威望总还是有,所以只是用力推,便将抱着自己人推出去,然后复又脚踹翻。
而不等其他人再言,这张永珍居然直接拔出腰中刀来,然后只只手便捏住身侧刚刚进言队将侯丹,然后就在船头上仗着出众个人武勇和力气将对方死死按住,并强行割下只耳朵来……
耳朵割下,此人方才松开手来,却是手捏耳手擎刀,就在满船西军士卒愕然中扬声开口,其人面貌之狰狞,犹如恶鬼:
“俺今日早就想明白!你们今日也只管送俺过去,俺死你们自去快活,可若不送,现在在这船上俺和你们就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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